“末将王石川,见过种校尉。”王石川抱拳躬身,却是不敢抬头。

    “你来是接应我,还是要消灭我?”于飞板着脸。

    “末将不敢。”王石川犹豫一下,接着说道,“种校尉,这期间出了变故,非是末将有意延误。”

    “变故?你且说说看。”

    王石川率领骑兵,星夜飞奔,一直追在于飞身后。骑兵行军,自有章法。若是一劲儿的狂奔,未到地头,战马就得累死。没奈何,走走停停,和于飞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一日,他们行进到长安。长安西门外,漫山遍野,停驻着一支大军。略一估算,不下两万人。往东的道路上,设置了拒马,一队队军兵,往来巡逻。长安城外,警戒森严。

    他们被大军拦下,不得通行。正在这时,一名绿袍的官员,从帐篷里出来。见到来了一营骑兵,顿时眼睛发亮,快步走到队伍前面,问道,“领兵者何人?”

    “末将康定军王石川,奉命往东追敌。”王石川一见绿袍,忙翻身下马,躬身说道。这些文官,在军中甚是骄横。稍不顺意,动辄一顿打骂,即便拉出去砍了,也没处喊冤。

    “你们被征调了,征调的公函,随后再补。”绿袍官一昂头,口气不容置疑。“且随我去,为尔等安置。”

    “啊?”王石川愣了,这怎么行?他要往东去,截回丢失的箭矢,岂能被就地征调?“末将身有军务,不能奉调。”

    “大胆,韩相公的军令,你敢不遵?”

    王石川吓得一缩脖子,喏喏不敢吭声。与西夏开战之初,朝廷在陕西路,设安抚、经略、招讨使,范仲淹、韩琦、庞籍分领职事。在西北之地,能称之为韩相公,只有韩琦一人。

    韩琦驻节泾州,统帅数万大军。由于银夏之战,宋军优势凸显。韩琦上书朝廷,应借此良机,从鄜延路、泾源路、环庆路同时出兵,一举夺取横山全境。

    朝廷正在议和,没有采纳韩琦建议。但韩琦心中不甘,如此天赐良机,岂能白白放过?一边继续上书,一边整备军伍。随着整军,韩琦的苦恼,也随之而来。

    他手下数万兵马,看着不少,却都是京中禁军。以往只是坚守寨堡,倒也勉强堪用。如今,却是要走出寨堡,杀入横山,与西夏军野战。指望这些兵,韩琦心里实在没底。

    韩琦下令,征募乡兵,编练新军。西北常年战乱,民风彪悍。乡间田野,多是习武强身。择选武艺高强、箭法出众者,征募入伍。稍加训练,就是一支强劲的战力。

    新军皆是步卒,骑兵却是少见。王石川一营骑兵,谁不见猎心喜?王石川被截下,编入了新军。范相公回了京城,如今西北,韩相公最大,谁敢违抗他的军令?

    王石川被派了任务,向东一路清缴山匪。所有山匪,愿意投降者,招安编入新军。负隅顽抗者,一律诛灭。王石川没奈何,领兵杀入了伏牛山,大小山头,灭了无数。

    这一日,王石川率领骑兵,杀到了卧牛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