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圣女走出了房门。却是卧床多日,想出来透透气。白玉堂跟在身后,也不管圣女冷脸儿,自顾没话找话。

    忽的,圣女脚下一软,向着地下就倒。牵动身上伤势,一声痛叫未了,白玉堂已经飞步上前,一把扶住圣女。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袭来。凛冽杀意,让人头皮发麻。白玉堂大惊失色,抱住圣女一步纵出。不及站定,一个钵大拳头,已经轰到了眼前。白玉堂寒毛倒竖,心道,完了。

    “师兄,快住手。”圣女急急叫道。

    拳头陡然停住,离着白玉堂面门,不过半寸。劲气袭面、如同针刺,鼻子里,血已经流了出来。白玉堂怔怔呆立,一时回不了神。来人的武功,高他太多,难望项背。

    “滚。”金狼只说了一个字。

    白玉堂羞愤难当,满面涨红,眼里要喷出火来。出道这许多年,白玉堂顺风顺水,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正这时,圣女说道,“白少侠莫怪,我师兄不认得你,却是误会了。奴家替师兄,给白少侠道歉。”

    见圣女道歉,白玉堂讪讪。纵是心里不甘,火气也发不出来。纵是发出来,他也难敌金狼。冷着脸,抱拳告辞,匆匆离去。其实,在白玉堂的心里,也是惊涛骇浪。

    金狼其貌不扬、身材五短。偏生武功高绝,近身时无声无息,拳出如电,收发自如。自己与其相比,差了可不止一筹。摩尼教,果然深不可测,高手如云、藏龙卧虎啊。

    从那之后,白玉堂被蒋平引荐,加入了摩尼教。

    上回去京城,却被人盯上,无意中翻了船。幸好,小公主宅心仁厚、知恩图报。白玉堂逃出京城,却不敢再回白马津。事后,他才得知,禁军开进了白马津,大河园被查封。

    这一次,白玉堂受命,潜入平戎军,盗取神臂弓。

    金狼在老界岭,被于飞打下悬崖。身受重伤,却是未死。老界岭下,潜伏着接应之人。本是预防万一,倒是真的救了命。接应的人,武功不差,背负着金狼,迅速逃离。

    回到驻地,金狼奄奄一息。闭关疗伤之前,传下命令,想尽一切办法,夺取神臂弓。摩尼教人手撒开,很快就查到线索。柳十三带着神臂弓,去了长安大营。

    白玉堂此时,正在京兆府。打探清楚,只身潜入了平戎军。在他想来,寻常军伍,哪是他的对手。只怕连他的身影,也看不到。白玉堂想破头,也猜不到,于飞在大营之中。

    “金狼竟逃了回去?还活着么?”说到金狼,于飞问道。

    “我不知道。”白玉堂说道。

    他知道金狼受伤,却不知如何受伤。但听话音儿,怕是和于飞有关。一想到此,心里更觉沮丧。

    于飞不再多问,默默一挥手。亲卫上前,抓起白玉堂,三步两步出了大帐。帐内,只剩下于飞和香草。

    “二哥儿,还留着那老鼠?”香草问道。

    “先关着。”于飞闷闷说道。

    这段时日,遭遇种种事端,都和沂州有关。最早是姚斌,带来了泥沱寨消息。那时,于飞第一次听闻,汝南王世子赵宗咏。

    后来,都作院箭矢流失,追查下来,却和沂州有关。再后来,于飞遇到柳十三,又得知霹雳弹之事。老界岭上,于飞不识金狼,只当是泥沱寨高手。听白玉堂之言,才知是摩尼教。

    于飞知道摩尼教,石彪子、贺五儿等人,闲来无事,倒是常常说起。摩尼教信徒千万、高手如云,一等一的教派。江湖绿林,无人不知。官府常有追缴,但是越剿越多。

    如今,这样的大教派,和赵宗咏结了盟。赵宗咏得到助力,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势力空前壮大,还甘心蛰伏么?

    赵宗咏一旦起事,必定天下糜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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