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修为,浩浩淼淼,深不可测。见到老道的一刹,于飞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气息,缭绕在自己身侧。好似有一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浑身上下里外,都被看的透彻。
难道说,竟是神念?一霎时,于飞毛骨悚然。
原来,修炼出神念,自己并不是独有。陈景元没有神念,谢蕴南也没有。于飞自以为,天下武功,怕是修不出神念。今日一见,终于明白,自己坐井观天、孤陋寡闻了。
这些念头,只是一刹。于飞抱拳一揖,抬脚往房中去。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来之,则安之。进去喝杯茶,又有何妨?
房中甚是简陋,一张矮几,几个蒲团,别无一物。
“小友姓种,莫不是种家军?”张正随盘膝坐下。
“正是种家军。”于飞说道。
“呵呵,老道有幸,竟遇故人之后。”张正随呵呵一笑,说道,“回想起来,与云溪醉侯同饮,已四十年矣。”
种诂的叔祖种放,号云溪醉侯,已经逝去多年。家祠中,供奉有画像,于飞见过。种种往事,也听种诂讲过。是以,张正随说道云溪醉侯,于飞立时起身,恭敬的行礼。
“孺子可教。”张正随手捋胡须,含笑点头。于飞处变不惊、沉稳从容,可真不像个孩子。张正随兴趣大起,不由盯着于飞,瞧的越发仔细。这一细瞧,却是勃然变色。
于飞眉细眼正、耳含垂珠,自是尊贵之相。但双眉之间,隐露一条青纹,这却是极凶之兆。按此面相推算,于飞根本长不大,应是早已夭折。如今,好端端的活着,让张正随惊诧不已。
张正随瞪着眼,盯着于飞细瞧。于飞不明所以,坐的端正,眉头不自觉一挑,跟张正随对视。这一下,却让张正随,看出了端倪。捋着胡须,皱眉一番沉吟,心中已有所得。
“小友本不姓种,老道说的可对?”张正随目光灼灼。
“小子曾遭遇劫难,被家师所救,起名种玉昆。”于飞说道,虽不明老道如何得知,却也不必隐瞒,坦诚相告。
“原来如此啊。”张正随说道。
刚才,于飞挑眉之际,眉心乍现灵光。虽一闪而逝,却被张正随瞧个正着。此一道灵光,纯和正大、百邪辟易。眉心青纹之厄,早已被灵光破除。非但如此,此子极富极贵,天命加身。
星象变化之谜,终于找到了根源。
三年前,星象大变。紫薇星群中,一颗灿灿亮星,横空出世。而三年前东京皇城,大宋二皇子,死而复生,智慧大开。
事到此刻,张正随岂会不知,面对的究竟何人?
二皇子被辽国所掳,渺无踪迹。这些事,张正随有听闻。只是万万想不到,白马银枪种玉昆,竟然就是大宋二皇子。
期间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对张正随来说,星象的变化,才是他心中郁结。端详着于飞面相,张正随感慨万千。这般奇迹,万世不得一见。果然是天心渺渺、造化神奇。
“改天换命,旷世难寻啊。”张正随叹道。
于飞被张正随盯着,心跳如鼓、有些不安。
他灵觉敏锐,隐隐感觉,老道好似看透自己。老道仙风道骨,世外高人模样。难保没有莫测手段,察觉到自己的秘密。
识破皇子身份,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身体里面,藏着后世的灵魂。若被看破,岂不遭殃?
于飞有些烦躁,眉目间,隐隐有了不耐。
“今日得见殿下,却是老道的造化。”张正随眼见于飞不耐,呵呵一笑,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神态洒脱。
“前辈认出小子身份,可有见教?”于飞心中一宽,想必灵魂之事,神秘莫测。即便老道世外高人,也无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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