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礼。“小弟素知,吉昌兄智慧过人。如今之事,小弟心有不安,夙夜难寐。”说着,又是连连施礼,态度诚恳。“还请兄长,指点迷津。”

    方旻扶住任鹤鸣,拉他重新坐下。定睛瞧着任鹤鸣,良久,才轻轻一叹,说道,“既如此,我有一言相告。”

    “吉昌兄请讲。”任鹤鸣大喜说道。

    “尹端这次招祸,不在他通匪,而在他钱多。”方旻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人皆贪婪,自古如是。如今,各个衙门口,垂涎三尺、虎视眈眈,都在等着分钱,你敢逆势阻挡么?”

    “我?”任鹤鸣心道,谁敢阻挡?

    “不敢阻挡,那就抱成一团。”方旻幽幽说道。

    “抱成一团?”任鹤鸣有些失望。

    “官场之上,最忌首鼠两端。”方旻眼睛一眯,冷冷笑道,“你今日处境,之所以进退两难,其因皆在此。”

    任鹤鸣苦苦一笑,心中明白。在上官眼里,他不是自己人。关键时刻,自然可以轻易舍弃。问题是,偏偏自己意志不坚,不敢忤逆上官之命。不得不随波逐流,到如今,举步维艰。

    方旻话中有话,任鹤鸣听得懂。既然做了那啥,就别再想着立牌坊的事。一只白鸡,想融入黑鸡群中,只能染黑自己的羽毛。任鹤鸣缓缓踱步,心神交战。不知不觉,满头是汗。

    正思量着,“嘭”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谁是洛阳知县?”于飞当门而立,怒喝一声。

    “放肆,你是何人?”任鹤鸣一定神,气不打一处来。

    “不认识这身衣服?”于飞没好气,抬手一指自己胸前。他走的匆忙,一身郡王的服饰,都来不及换下。蟒袍玉带紫金冠,可是分外扎眼。只是此刻,于飞小脸紧绷,目光能杀人。

    方旻、任鹤鸣,都是官场之人,自然认得服色。稍一打量,不由惊的站起。心中却是狐疑,实在想不出,这是哪里的贵胄。又怎会莫名其妙的,跑到洛阳县衙来。

    于飞迈步进了房,随手一抛。一颗金印,飞进任鹤鸣怀里。

    “某姓赵。”于飞说道。

    一眨眼,任鹤鸣已辩清金印。不由大吃一惊,连忙上前,躬身施礼。“下官任鹤鸣,忝知洛阳县事。见过安平郡王。”

    “尹端在何处?带我去见他。”于飞说道。

    “啊?”任鹤鸣脑子里,嗡的一声,竟呆立当场。不由自主,身子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直掉。不好的预感,想不到变成了现实。尹端还未招供,却引来了二皇子。

    “快点,带我去。”于飞不耐,一把抓住任鹤鸣,扯着就往外走。

    方旻早抖成了筛糠,头也不敢抬。他与尹家、种家,有着深仇大恨。与种玉昆,早在西河县,就有了交集。自己落得丢官去职、锒铛入狱,这一切遭遇,都和种玉昆有关。

    只是那时,不知道种玉昆,就是二皇子。到了洛阳后,才听市井传言,二皇子化名种玉昆,隐身军伍,立下天大功劳。但是,世上少有人知,种玉昆,还是种诂的徒弟。

    种诂何人?尹端的女婿啊。据方旻所知,种玉昆和尹端,那可是亲近的很。此时,二皇子到洛阳,目的还不明显么?

    眼见于飞出去,方旻长出一口气。脑子里,急速的盘算着。尹端的中转仓库,可是他方旻指使人烧的。一旦查出来,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他一点也不怀疑,以二皇子的能力,会查不出来。

    何况,有消息说,皇城司何正,早已出京,赶到二皇子军营。既然二皇子到了洛阳,何正必然也不会远。皇城司的手段,方旻知之甚详。当务之急,还是速速离开洛阳为上。

    出了县衙,方旻急急而去。

    花花洛阳,如今对他而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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