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小酒壶,两只白玉杯。
“公子,奴家新得了一壶佳酿,特送来请公子品尝。”女子娇媚的身子倚在男子一侧,吴侬软语,带着江南水乡风情。
绿池红鲤佳人,清风玉盏荫陈。
曲径白石叠翠,夕阳锦袍闲身。
贵胄公子低声漫吟,意兴阑珊。斜靠着矮几,轻轻抬了下手,示意女子坐下,又将目光投向了池中红鲤。
女子优雅坐下,斟了两杯酒,轻轻端起一杯,送到了公子的唇边儿。玉杯温润,酒色浅绿,清亮透彻,香气扑鼻。贵公子一抿唇,一饮而尽。稍倾赞道“好酒。”
“宫里出来的,一品玉堂春。”女子说道。
“呵呵,却是不错。”贵公子眼神一动,瞬间恢复正常,呵呵笑道,也不知他是评的酒,还是别的。
一品玉堂春是曹佾搞出来的,按照官员九品,定了一个玉堂酒品。从九品到一品,品质不同、价格不同、口味不同、包装不同,分出了等级,销量反而大增,分外受欢迎。三品以上的玉堂春,不在市面儿上销售,皆是馈赠,但能得到馈赠的人,却是极少。
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趋之若鹜。贵公子当然知道玉堂春,心里品评着曹佾的策略,不得不信服。曹佾这一手,钱没少赚,又不知给自家拉到了多少同盟。如今,京中勋贵谁不给曹家几分面子?
“公子,昨日有件趣事,不知听说了没有?”女子凑近身子说道。
“什么趣事?说来听听。”贵公子淡淡说道。
“宫里那位小皇子,讹了岐国公家张舜卿两万五千贯。”女子笑道。
“有趣。”贵公子嘴里说的轻巧,但心里却是惊诧。张舜卿是什么人,他能不知道吗?京城十虎那么好对付,早就没有京城十虎了。这个小皇子当真是涨了能耐,不能小觑了。
他前天就得到了宫里传出的消息,说小皇子和苗昭容要去重阳观,为生病的小公主祈福。不曾想,自己在翠云楼多留了一日,竟是错过了这出好戏。只是,那小皇子是如何出了重阳观?
他意识到,这里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遂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小皇子是如何讹的张九?”
女子见问,立时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小皇子智斗京中十虎的故事。贵公子听到有个道人亮出了御赐金牌,心中一动。是了,皇帝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近卫,就是道士。若他带着小皇子出重阳观,自是不在话下。
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他立时对女子的诉说没了兴趣。只是他还要在此继续等待,却不得不和这花魁虚与委蛇下去。也不知那人,什么时候才能到?
女子察觉了贵公子的冷淡,很是知机的站起身,告退离去。出了角门,她在园子里转转绕绕,又来到了一处清幽的小院儿。小院儿与刚才那个院落的布局不一样,两侧是丛丛翠竹,一条碎石铺出的小道,弯弯曲曲的通向深处。
深处是一圈篱笆围起来的更小的院子,只有一排两间房。到了门前,女子叫到“姑姑,阿芷求见。”
“进来吧。”屋里传出的声音显得不年轻了,但是中气十足。阿芷推门进屋,只见向阳的窗前,坐在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衣着讲究,鬓发一丝不乱,只是簪着一支步摇,却是非常精致。
“何事?”妇人看着书,头也没有抬起,简单干脆的问。
“回禀姑姑,阿芷已将小皇子的事儿,完完本本的讲给了那赵宗咏,只是他根本不为所动。”
“你怎知他不为所动?”妇人抬头看了一眼阿芷,说道。
“这?”阿芷不太服气,但又不敢顶撞。过了片刻,又说道,“对了,那赵宗咏还吟了首诗。”说着,吟道,“绿池红鲤佳人,清风玉盏荫陈。曲径白石叠翠,夕阳锦袍闲身。”
“夕阳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