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和朝廷的信息传达总有延误,要是陛下和太子和好了,咱们和越安侯会不会反而成了反贼?”

    吴勤只在巡夜司的陈年旧案上看到过关于皇权争夺的只言片语,这会儿还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倒不是怕被顾岩廷坑骗,只是他在巡夜司见过不少官场的尔虞我诈,怕顾岩廷被人坑了。

    顾岩廷说:“你放心,只要你拼着一口气活着回京,我保你加官进爵,飞黄腾达,御马监的马都随你挑选。”

    最后一点打动了吴勤,他没再追问什么,期盼的问:“我想要一匹汗血宝马,也行?”

    顾岩廷毫不犹豫,点头说:“行。”

    吴勤转身往回走,轻快道:“时辰不早了,我得早点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又赶了七八日的路,一行人终于在一个雾蒙蒙的雨天到达郴州。

    郴州也在淮南范围,春雨绵密细软,润物无声,只是衣服打湿后还是有些冷。

    他们的人数太多,贸然进城太过招摇,顾岩廷让吴勤带着人先在城外等着,自己只身进城,去了传信那人说的同福客栈。

    顾岩廷本就高大,穿了斗笠蓑衣之后整个人更是魁梧如山,坐在柜台后面的伙计吓得一个激灵,还以为青天白日就有匪徒来打家劫舍了,好在顾岩廷很快说明来意,伙计忙带他上楼,在二楼最右边转角的房间停下。

    顾岩廷让伙计先退下,自己动手敲门,刚敲了两下,贺南州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进。”

    顾岩廷推门进去,贺南州躺在窗边的榻上吃着瓜子看雨,回头看到顾岩廷的装扮,忍不住笑出声,说:“你怎么穿成这样?”

    顾岩廷把斗笠取下来立在门边,蓑衣滴下来的水已经将地板打湿一大片,他淡淡的说:“这些都是避雨的器具,下雨天所有人都穿这些,侯爷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贺南州吐了口瓜子壳,说:“赶路的时候穿这些就好了,做其他事的时候就不能撑把伞吗?”

    郴州不及瀚京繁荣,却比睦州要富庶得多,而且城中河道很多,多处建着拱桥,烟雨蒙蒙的日子有着淮南之地独有的柔美温婉,贺南州方才见好几个窈窕的姑娘撑着伞自街上走过,端的是美不胜收。

    顾岩廷不解风情,说:“麻烦。”

    撑着伞,就不方便拿他的剑了。

    贺南州翻了个白眼。

    为了不让他说废话浪费时间,顾岩廷抢先问:“侯爷去过睦州了?”

    “没有。”

    贺南州答得飞快,且理直气壮,说完也没有继续解释自己让顾岩廷先来郴州的原因。

    顾岩廷定定的看着贺南州,过了半晌问:“侯爷让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赶了半个来月的路,顾岩廷下巴长出了一圈胡茬,神情也是掩不住的疲惫,声音也是又干又哑的。

    他的状态看上去不好,脾气应该也不会太好。

    贺南州却并不害怕,饶有兴致的说:“本侯在等顾校尉先开口。”

    “侯爷想听我说什么?”

    “说说你的身世。”

    顾岩廷没想到有一天还有人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皱了皱眉,寡淡的说:“我的双亲早亡,是跟着舅舅舅妈长大的,舅舅是个酗酒嗜赌的烂人,舅妈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后来舅舅欠的赌债太多被人打死了,舅妈把我卖了抵债,然后举家搬走,我一路逃到瀚京,在瀚京待了三年就投了军,这些侯爷想查应该早就查到了。”

    顾岩廷说的和贺南州让人查到的没什么出入,贺南州点点头说:“本侯能让人查到的东西自然不需要你多说,你再详细说说你亡故的双亲吧。”

    对话进行到这一步,顾岩廷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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