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没听,跨进屋里,下一刻,一个茶杯砸到脚边,尖利的碎片四溅开来。

    宋挽顿了一下,不怕死的继续朝顾岩廷走去。

    “宋挽!”

    顾岩廷喊了宋挽的全名,这一次怒气满满,恨不得把宋挽直接生吞活剥了似的。

    顾岩廷现在的语气神态都特别吓人,宋挽脑子里却浮现出他昨夜发着热一遍遍唤“阿挽”的样子。

    他约莫是舍不得打我的。

    带着这种莫名的自信,宋挽走到顾岩廷面前,柔声说:“奴婢惹大人生气了,大人要打要骂都可以,万莫因为奴婢气坏身子。”

    顾岩廷眼眸一眯,怒火几乎要烧到宋挽身上,危险意味十足的问:“你以为我不会打你?”

    “今日之事是奴婢的错,大人不管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该受着。”

    宋挽认错态度极好,顾岩廷瞪着宋挽,脑子里闪过的是营里对投敌叛变的刑罚。

    照宋挽的小身板儿,一样都承受不住。

    正沉默着,刘御医急匆匆的进来,看见顾岩廷腰腹的纱布都被血浸透,眉头死死皱起,语气忍不住有些责备:“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伤成这样了?曹大人虽然是兵部尚书,但是实打实的文人,你难道还跟他动手了?”

    顾岩廷的伤口不能捂着,去见曹尚书的时候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衫,这会儿伤口有什么情况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展现在那里。

    白荷看出宋挽和顾岩廷之间的气氛不对,小声催促:“大人又流了不少血,刘御医还是先帮大人止住血再说吧。”

    刘御医也气顾岩廷不听医嘱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严肃道:“还不快送热水和干净纱布来。”

    白荷去准备东西,宋挽说:“让奴婢帮大人拆纱布吧。”

    宋挽说完伸手去解顾岩廷腰腹上的纱布,顾岩廷冷声拒绝:“不用。”

    宋挽没听,麻利的解开纱布的结,顾岩廷眼神凶狠的瞪着宋挽,宋挽由着他瞪,手上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刘御医看了一会儿慢慢回过味儿来。

    宋家这小姑娘好像把姓顾的大老粗吃的死死的?

    顾岩廷的伤口裂得有点厉害,宋挽拆完纱布,双手都染满了血。

    血是热的,还是她亲眼看着从顾岩廷身体里流出来的,宋挽心里稍微有点不适,不过还是按照刘御医的吩咐帮顾岩廷清洗了伤口重新上药。

    再次缠好纱布,刘御医也平静下来,语重心长的劝诫顾岩廷:“顾大人这伤虽然不致命,但也不轻,大人是武将,日后若是还要上战场,还是顾惜些自己的身体为好,史书上不知道有多少悍勇的将军下了战场都要日日忍受伤痛困扰,便是有泼天的富贵也无益啊。”

    刘御医完全是为顾岩廷好,顾岩廷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缓和了脸色说:“多谢提醒,我记住了。”

    白荷送刘御医出去,宋挽把最后一圈纱布缠好,打了活结,然后把手洗净,规规矩矩在顾岩廷面前跪下,说:“大人现在可以慢慢惩治奴婢了。”

    宋挽背挺得很直,旁边还放着那袋银子,顾岩廷绷着脸,目光落在钱袋上,宋挽立刻说:“这是曹夫人特意送来的,大人在前厅待客忙不过来,奴婢便擅作主张收下了,本来还有三支血参,但奴婢想着太医院应该不缺这种东西,便没有要。”

    没要血参只要钱,倒是会打小算盘,顾岩廷大概能猜到宋挽是怎么回绝曹夫人的。

    她看着娇气且怂,实际上却是牙尖嘴利,曹夫人必然不是她的对手。

    顾岩廷将目光移到宋挽脸上,问:“天上不会掉馅饼儿,收了人家的银子,许了什么出去?”

    “奴婢什么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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