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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了!越西敌军撤了!!”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光还没破开层云带来光明,一个激动颤抖的声音在城楼上空响起,然而想象中的欢呼声并没有响起,周围一片冷寂。
他看向四周,到处都是尸骸残肢,整个城楼像是被血洗了一遍。
怎么才过了一夜就这样了?
那人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这个时候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冷沉的声音命令:“所有人,检查物资补给,原地待命,轻伤的一会儿有大夫来上药包扎,重伤的不要擅自轻易挪动,等大夫诊治,都听明白没有?!”
经过一夜,顾岩廷的声音依然宏亮如钟,没有分毫沙哑。
“校尉,我想回家。”
有人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城楼上的士兵心底立刻染上苍凉,顾岩廷停下步子,回头大声问:“是谁说想要回家,站起来!”
城楼安静无声,也没人站起来,顾岩廷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想回家的,给我站起来!”
片刻后,有个人缓缓站了起来。
他没有受伤,身上的血腥都很少,顾岩廷走到他面前,将他从头打量到脚,问:“你昨晚守在哪里?”
他不敢和顾岩廷的目光对视,底气不足的说:“回校尉,我……我昨晚一直守在这里。”
顾岩廷眉头一皱,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举起来。
他的手比他身上的衣服还要干净,顾岩廷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气,一字一句的说:“一块石头至少有二三十斤重,投石手指会磨破皮,射箭也会,你告诉我昨晚你做了什么?”
“我……我……”
他的脑袋埋得更低,说不出话来。
顾岩廷把他丢到一边,沉声喝道:“来人,把他捆起来!”
一听这话,那人慌了,连忙求饶:“校尉,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校尉饶了我吧。”
那人想抱住顾岩廷的腿求饶,顾岩廷直接给了他当胸一脚,而后环顾四周这些人的面孔说:“我知道你们不想来这里,也没有人想来这里,但有些事,注定要有人去做,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心态,到了这里,就要守我的规矩,否则,不用越西敌军攻城,我先要了你们的命!”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被踹的那人捂着胸口半天没爬起来,喘着气说:“越西那些人根本就是怪物,他们的体魄还有用的武器都比我们强,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
顾岩廷毫不犹豫的说:“你们拿着军饷天天混吃等死,打不过也是自找的!”
那人说:“校尉大人既然知道我们都是些不顶用的,就该向朝廷上书,让精兵强将来增援远峰郡,而不是让我们在这里送死!”
那人没有反省自己的过错,反而理直气壮的为自己找了更好的退路。
顾岩廷面色一沉,想要直接动手宰了那人,被楚清河拦住,楚清河看着那人说:“拿着朝廷的粮饷,却无所作为,可按欺君之罪处置,就算法不责众,你们不会被处死,也会被贬入奴籍,流放到苦寒之地,做一辈子的苦工,现在再从其他地方抽调援兵已经来不及了,延误战机,越西敌军攻破远峰郡,接下来的矛头就会对准祁州,祁州如今的兵力相当薄弱,而且也是和你们一样的酒囊饭袋,只怕很快也会被攻破,你们的至亲都会被越西敌军肆意凌辱。”
不会只有这一个人有退缩的想法,顾岩廷杀得了一个人,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楚清河这般替他们分析清楚利害,是希望他们自己考虑清楚自愿留下来。
就算他们活着离开远峰郡,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要么做一辈子的苦工,要么成为朝廷钦犯,四处流亡,变成见不得光的鼠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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