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说,“我为了更崇高的理念而行动。”
“你认识伦尼·科莱因?”
曾经自称为盖德·希林的人脸露微笑。“他赞扬过你,”那陌生人说,“即便在睡梦中,我们也能听见他偶尔喊出你的名字。他始终对你印象深刻。”
听到这话并没让詹妮娅觉得惊骇。她又对了一次——这人身上有某种类似科莱因的东西。她盯着对方,回忆着曾经在报纸上看到的内容。她当然记得曾经被刊登在照片上的两张面孔,但叫她奇怪的是,那两张脸从特征与年龄都和眼前的人对不上。他的确长得像多普勒·科隆口中的那个盖德·希林,而非任何一个可能从监狱里逃出来的人。那是怎么做到的?一场事先安排的整容手术?可要是他能在逃狱后潜入雷根贝格,调查清楚盖德·希林的长相,然后再安排一场不需要任何合法手续的整容手术,那未免也过于神通广大。
“我在报纸上读到过一场事故。”她说,“白蚁把监狱弄塌了。”
“哦,那不是白蚁。”
那还用说吗,詹妮娅心想,白蚁可不能把克莱因从海里变出来。“我还在报纸上看到了另外两个名字。”
那人怡然地微笑着,带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得意:“说说看。”
“劳伯特,把受护理的病人弄成意外的劳伯特。还有……”詹妮娅瞥着对方的神情,“爱杀少数族裔和流浪汉的罗得。”
一阵笑声从对方口里爆发出来。那笑声是那么爽快和开朗,像是人们能在运动场和狂欢节上能听到的,詹妮娅突然觉得一阵反胃。有一股火正在她肚子里往上蹿,她忍着焦灼感轻声说:“罗得。”
“这罪恶之城里唯一的纯善者,”对方说,“亚伯拉罕的儿子,引着两位天使进城来的人呵,罗得!”
“把亲生女儿交给暴徒处置的罗得,”詹妮娅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何不自己去献身呢?既然你都能听见伦尼·科莱因做梦时说的疯话,我猜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对方的脸色霎时变了。他恶狠狠地瞧着詹妮娅,活像被她当面扇了一巴掌。詹妮娅明白这不是什么好事,她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学她老哥在火上浇油。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她心里叛逆的声音说,要是对方已下定决心要杀她,谄媚讨好也不会改变什么。
“你这个愚蠢下贱的丫头片子最好学乖点。”他的声音变得恶毒起来,“我可不会纵着女人把自己当成个玩意儿。你要是不知道什么是规矩,我会亲自教教你。”
你这个脑子有病的反社会精神病,詹妮娅在心里说,你搞不好一边恐同一边跪着舔伦尼·科莱因的屁股。但她到底没能把这句能让她妈妈尖叫的话说出口。
“我不记得你在入狱前是长这副模样,罗得。”她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真有意思,监狱生活竟然能让你长得更像一个警察。”
“盖德·希林”——现在詹妮娅更相信他的名字是罗得,只是她一时不太记得他的姓氏了——现在又露出了得意洋洋的微笑,仿佛他觉得詹妮娅指出的这个问题揭示了他自身的某种超然性。于是他马上就忘了先前那句顶撞。
“你当然无法想象。”他很快就说,“这是启示的一部分……对于足够虔诚的人来说,就算被困在世上最无助的地方,他也必定能得到搭救。”
可他是错的。詹妮娅已经在那个奇怪的夜晚见过科莱因,自那以后她就能够想象和接受最离奇荒诞的越狱方式。但她仍然装作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好激起对方更多的倾诉欲。她有时也会嘲笑故事里的反派们太爱跟受害者说话了,可同时她又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能被他人全神贯注地倾听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所有的事实都只能任自己阐释和解读,所有最见不得光的蠢话都难以遭到反驳,谁抗拒得了这样痛快的事?老人们渴望能对年轻人说教,名流与老板渴望向底层展示自己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