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后,对事业前景的担忧又把他拉了回来。他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着:“你也注意到最近的新闻了?”

    “我不是从新闻上知道的。对于近期海上频发的异常现象,恐怕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其中一些就是我制造的。”

    “……李?”

    “我有充分的理由这样做。”客人平静地说,那由演讲训练培养出来的沉着声调使查德维克勉强坐回椅子上,“有一些假消息是我放出来的,为了使非必要行驶的游船改期或改道;还有一些情况基本属实,那是我派遣的作业船只导致的。那些船上携带着特殊设备,主要用于帮助我们清理海中的某些东西,以及,作为附加结果,它们的运转也会引起轻度的海流异常。如果你留意到上周三新闻里报道的多海岸鱼群大量死亡事件,那就是设备运作的代价之一。”

    查德维克无声地翕动着嘴唇。他想说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没有任何非官方背书的个体有能力掀起如此规模的灾害。但只要他把目光落在那张光滑而静态的面孔上,想要坚持常识和逻辑的现实主义精神霎时便一溃千里。他竟然没有质问她怎么能办到这样的事,而是深吸着气说:“李,为什么?”

    “为了避免真正的伤亡。这一个月来我已花费大量资源去维持局面。我知道这对渔业和航运的影响巨大,可是相信我,如果不这么做,事情会变得更糟。我正在试着推迟真正的灾难。”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必明白具体的细节,这并不是我们今晚要谈的重点。海上的问题我会处理好的。”

    客人的眼睛仍然是那么空洞,非但不曾眨动,甚至连轻微的视线挪移都不曾显露。她这双骇人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折磨着查德维克,然而她的声音又那么亲切,使他想起美好而又令人心碎的旧时光。她近乎是用温情的态度保证道:“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你和吉莉安都能见到孩子平安出世。”

    查德维克虚弱地笑了一下。他本想把话题岔开,问对方是否要喝点什么,结果一句完全不在计划内的话却冲出了嗓子:“你已经让安东尼出事了。”

    “安东尼没事。”

    “他完全心碎了,你能明白吗?”查德维克语无伦次地说,他尽量想显得客观,可是很难抹掉话里那一点指责意味,“那一天!那天本来是个庆祝的日子,可你竟然对他说那样的话……对,我知道感情这事是不能勉强的。如果你只是突然厌倦了,觉得他不是你愿意保持更长期关系的人——感情没了就是没了,你们又没有正式做过承诺,所以我们当然也不会怪你什么。可你难道就不能换种稍微有点人情味的方式结束吗?什么叫做‘我们之间的事没有任何意义’?李,这一点都不像是你处理问题的水平。”

    “如果我承认这是有意为之呢?”

    查德维克喘着粗气,竭尽所能调动他的想象力。“安东尼欺骗你了?”他无可奈何地问,“你发现他背着你干了什么事?”

    客人又从喉咙里发出一串愉快的笑声:“你真的跟吉莉安看了太多犯罪。”

    “因为我已经想不出来了!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恨他?”

    “我当然不恨我们的‘烟草督察员’了,查德!我当时这样做是出于一种谨慎的考虑——并且经历过多年的考验和观察,直到今天再回首当初,我想我可以骄傲地宣布,那时我基于朦胧直觉所采取的预防措施是完全必要的。若非如此,安东尼很可能活不到今天。”

    “别再吓唬我了。”

    “我并没有。但近年来我所接触的一些事例使我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想法,这和我对安东尼的个人看法无关。而且我始终认为他的状态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你真的这样想?”查德维克莽撞地说,“这几年你去看过他吗?你该去亲眼看看他的样子。”

    “我已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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