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都是人马在活动,粗粗看去,足足有两三千人马。
「不是说赤崖堡仅有三四百南兵据守,怎么有那么多人马聚集?」摩黎忽脸色骤变,盯着曾数度潜入涉县及武安等县境内充当眼线侦察的向导,虬劲的手握住腰间的佩刀,问道。
「赤崖堡虽说就挨着清漳河,但这一河段流急涧深,民户千百年只能耕种坡崖上的旱地,时常颗粒无收。却是年前南兵勾结山里的盗匪突袭占领涉县,说是可以在赤崖坞以西的山壁坡崖间开凿一条横渠,将清漳河上游的河水通过横渠东引,灌溉半山腰间的旱地,蛊惑地方上数千无知民户跟着瞎闹!」向导指向赤崖堡方向,说道,「驻军仅有三四百人众,其他都是被蛊惑去的无知民户!」
仲长卿定睛细看过去,却是成百上千人等在赤崖堡两侧的坡壁修建栈道、开凿河渠,没想到河北战事未靖,南兵也才刚刚占领涉县,还承担着西拒镇南宗王府兵马东援的重任,竟然就迫不及待的在地方上发动民户修渠筑路了。
然而也恰是如此,仲长卿更感心惊、更感绝望,无声的看向摩黎忽。
摩黎忽也是默然无语,又看了一阵,与仲长卿下了天赐岭,数十人在山道野径辗转一天,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回到黎城县大营,见到镇南王兀鲁烈以及宗王府赶到黎城县的诸多大将。
「南兵在涉县驻兵不多,却似料定我军不敢去取涉县……」摩黎忽如今负责镇南王兀鲁烈身边的侍卫事,像这样亲自潜往一线侦察敌情,镇南王除他之外已不可能更信任其他人了。
只可惜摩黎忽并不能给镇南王带来什么好消息,当下将登上天赐峰所目睹的一切相告。
南朝司空府在涉县及赤崖堡驻军都不足两千,大部分都还是这些年钻山沟的抵抗军,却又迫不及待组织地方民众修路开渠,给人的感觉就是无视他们在黎城、襄垣等地集结的兵马。
镇南王兀鲁烈及诸多将吏神色间难掩被轻视的恼怒。
仲长卿则是沉默的站在一旁——其部精锐早在颍州一战丧尽,他心灰意冷也无意重组部曲,就留在镇南王身边参谋军事。
更详细的军情,斥候早就有禀报,而他与摩黎忽这次潜入涉县,仓促间也只能走马观花的核对几个特定地点的情况,所能了解到的情况不可能比数十名精锐斥候深入磁州腹地刺探更多。
只是这些日子来斥候刺探回来的情报,没有一条是能让人稍稍松一口气的,镇南王兀鲁烈心情焦躁,仲长卿也只能拉上摩黎忽不辞辛苦的多跑几趟。
现在的情况是,南兵并没有特意的去守涉县,镇南宗王府集结于潞州以东襄垣、黎城以及潞城等地的三万步骑,是可以强攻涉县,问题是拿下涉县之后,真要从滏口东出,杀入河北平原腹地?
东路兵马之所以拖到这时才从齐州、淄州往北突围,仲长卿是很清楚平燕宗王屠哥意图的。
平燕宗王说白了就是想着此时河冰初解而汛期未至,整个河北路的东部近海地区都变得泥泞不堪,这会令南朝精锐的披甲步卒无法进入阳信、乐陵、无棣等地进行野战。
而平燕宗王只要下决心将汉军步卒抛弃掉,又或者仅仅将汉军步卒当成吸引、牵制一部分南兵的诱饵,东路骑兵主力就有机会从河北东部近海地区的浅水滩地闯过去。
也就是说平燕宗王率五万精锐骑兵北上,只需要考虑与南朝规模不大的骑兵主力以及并不怎么擅长骑战的马步兵,在阳信往北到蓟州之间长逾
五六百里的荒滩野泽之中竞逐相战,胜算绝对要远远大过冬季强闯十数万南兵步骑协同在阳信、无棣等地布下的拦截防线。
仲长卿不得不承认平燕宗王确实是选择了南朝拦截兵马最为薄弱的时机北上突围,但问题是南朝司空府即便精锐步卒无法参与野战,其集结于阳信、无棣、乐陵一带,除了选锋军三万精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