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闪动。
“听闻先生从彭城而来,不知有何事以教寡人。”与陈缺互相见过礼后,刘邦开口问道。
“臣此次前来,乃是欲投汉而来!”
陈缺和刘邦谈了许多,等到谈完走到客舍住下。下面的奴仆就来报,成信侯来访。陈缺不知道成信侯是谁,但是他此刻初来汉营,有些人也得罪不起,也没必要得罪。立刻就让人将贵客给请了上来。
当他看到那抹今天在刘邦那里看到的那抹灰色的衣裾还有熟悉的柔美的面庞,心中还是一惊。
“多时未见,不知阳羡侯别来无恙?”张良面上带笑,清润的嗓音入人心扉。
“某见过成信侯。”陈缺持手还礼,“某现在已经不是阳羡侯了。”
他抖抖袖子做出请的动作,张良推迟一二后两人入座。
奴仆奉上两杯温水。
“听君所言,楚国眼下大部分兵力陷入齐国彭城虚空,是否?”张良跪坐在事先就准备好的茵席上问。
“没错。项羽攻征齐国之事,多有暴行齐人不服,齐人上至士人下至田舍之人莫不相聚攻之。项羽本人也是万险之下才返回彭城。直至某出彭城之时,楚军的主力还是陷在齐国。如同老牛入潭。何时脱身并不可知。”
“如此。”张良颔首。
“项羽多行不义,此次也算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只可惜武信君……”陈缺想起在齐国的那些事,不禁叹了一口气。
“项羽失德,乃是他一人的作为。与旁人也无大干系。”张良劝道。他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执起面前的水卮,“君只身前来,不知家中……”
“早在出彭城之时,某就有所安排……”陈缺想起自己前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个消息,面上生出几分悲怆,“只是阿娖那孺子……”
张良心下一突,立即问道“阿娖怎了?”
陈缺闭上双眼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听到项羽下令杀掉前来平定殷地的所有将领,阿娖那个孺子也在此行人之中!”他奋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膝盖,“我对不住昭司马!一子一女不是夭亡就是死于非命!嫡系血脉没有留下半分!将来九泉之下,我也无颜面去见他!”
说着声音里染上几丝悲戚,毕竟是他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虽然不是亲生,但好歹看她从一个小粉团长的那么大。突然听见她飞来横祸死于非命一时间悲愤难言。当年他就不该真的把她当做男孩子养,安安稳稳养到及笄之年,嫁一个可靠老实的丈夫,也要比眼下强上许多倍。
张良听着他的话,突然他好像听清楚了,但是却怎么也听不明白陈缺话语中的意思。他脸上如雪苍白呼吸瞬间絮乱,没有半点血色的嘴唇轻颤,指间顿时一松手中的水卮失去了凭力,一下子打翻在地。杯卮中的水流淌出来向张良漫延开去,一点点将他的衣袍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