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在楚地尤其是对秦不满的楚人的共同想法:若是平常安生过日子就算了,要是真的闹起来不把秦搅成乱糊一片不太对得起秦楚世仇。

    张良楞了楞,然后不禁莞尔。

    “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昭娖说完这句话,她抬头去看张良,却见他单手支颐,唇角带笑。昭娖望见那双黑眸,眸中的情绪看得并不真切。昭娖突然觉得自己那些话当真是多此一举,这么多年张良应该也能明白他该怎么走下去。这一番话倒是显得多余和可笑。

    心里酸涩,唇角牵强的扯出一丝弧度。转过头不再去看那张对于男子来说可能太过于柔丽的脸。

    张良见她突然转过头去,神色间隐约有不忿和伤心。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怎了?”他从袖中探出手去揽她双肩,谁知手指刚碰到衣料就立刻被她避开。

    “刚才说那话,你定是在心里笑话我吧?”昭娖也不玩什么‘我的心思要你猜’的游戏,直接开门见山道。她瞪圆眼睛,虽然已经尽力压低声音,但是声音的颤抖还是能听出她话语里的哭音。

    “怎么会?”张良只觉的明明方才还在兴致勃勃的说话,怎么现在就满脸怒容。

    “你就有!”昭娖眼里含泪松开咬住的下唇道,“你就有!”话语刚落,两大颗泪珠从眼眶掉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子的眼泪在情人眼里是一把利剑,头一回见她哭。张良连忙上来想要安慰她。但是等话到嘴边,却发现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能哄的人收泪。在张良的记忆里,女子要么张扬肆意,要么就是低眉顺眼。昭娖这般说哭就哭,他当真还没遇过。

    昭娖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眼泪全都擦他身上了。她双手圈抱住他的腰。

    “子房,你是太好了。”昭娖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在你面前我不管做什么都比不上。”她脸贴紧了他胸前衣襟,落下的眼泪沁进他胸口的位置。

    “我和你差太多……你肯定要弃我而去。那玉我怕是终究要打碎还你……”

    话语刚落,猛然张良双臂把她压紧,昭娖身上一痛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匝紧的手臂中,即使掩盖在几层宽大的衣袖下,昭娖都能察觉到透出来的愤怒。

    “勿妄言!”张良抱紧怀里的少女,在她耳畔几乎是用尽所有的自持力才没有将她揉碎在怀里。

    “良既已赠玉,阿娖应信良。”

    昭娖在他怀中一下子被他这话弄得好气又好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的心并不是石头,不会任由让人转移。出自《国风》。

    张良点了点头“嗯。”

    傻子才信你!男人的情话什么时候做效过了!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不再哭,她侧脸贴在他胸口上,听从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原来的情绪平伏下去后,昭娖觉得方才自己那番脾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阿娖曾说想要观海上仙境。”

    “罢了,海上仙境可遇可不可求。”

    “既然来了,还是去看看。”张良的下巴轻轻在她头顶蹭过。

    这是昭娖第一次看见海,潮水卷涌而来拍打着岸边。岸边的不远处的淤滩里长着一大片的蒹葭。白色的茫茫一片,在吹来的风中摇晃着。和这边的海水拍岸相呼应。

    咸湿的海风吹在面上,带来和会稽不一样的感受。张良和昭娖沿着海滩走着。昭娖转头望向身侧的海面:宽阔无边,永远都望不见边。

    张良也向海面投去目光,似乎被这宽阔无边的景色勾起了什么,眼带怀念道“少时读庄子,每每读至‘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总觉得庄子所思所想甚为瑰丽。后来至齐。才知庄子所言也不尽是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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