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昭娖念着张良方才说的逍遥游中的一段句子,停住脚步,看着那一片海面。“或许正如庄子所言,海中真有鲲这等不知几千里之物。”
昭娖看着海水涌动拍岸,不由得走过去稍稍提了衣裾蹲在那里伸手去触及圈起的千层雪。
手指沾湿了,她飞快起身,走到张良身边。她拉起他袖中的手。张良掌心温暖干燥,被她手指一摸,沾上些海水顿时将两人的肌肤贴合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以后的路究竟会怎样,至少现在她和他是一起走的。昭娖笑想。
回栈舍之后,下车见一发上束缨少女和一少年执手而过。
张良瞟了一眼那少女头上的红缨。
回到房间稍作休息整理仪容后,传来几声敲门声。吴丫放下手里的篦子,就去开门。
“先生。”吴丫开门见得深衣下摆上熟悉的佩饰,连忙垂了头站立在一边。
房间并不是很大,吴丫那声先生被昭娖听在耳里,立即用手抚了一下深衣下摆起身。吴丫听见张良进门,立即倒退出房间,还不忘把门给合好。
“阿娖年几何?”
昭娖听见他问年龄不觉有些惊讶,“十六。”
“结缨之年。”张良轻笑了下,眼中望向她的目光中越发希望浓厚。昭娖被这希翼满满的眼神弄到的脸上发烫。
女子结缨代表着已经许嫁,到了昏礼上丈夫会把妻子头上的红缨给亲手解下。张良这话里有听着是事实,昭娖的年纪的确到了该许嫁的时候。但是有心人从这话里就能听出别外的意思。
昭娖被他那短短一句话定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等到反应过来,她看着张良的眼角张了张口,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来的太突然,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来面对了。昭娖颇为慌乱的别开眼,不再注视那双让人心乱的黑眸。
她转过身去。等了好一会等心绪稍稍平伏才道,“没有媒言,何敢结缨?”
楚国的风气总体开放,男女自由交往。往往父母都没有什么权力插手,而且楚地有着远古流传下来的习俗抢夺婚和贡献婚仍在,但楚人一道谈婚论嫁,虽然是尊重女方意见自由选择夫婿,真的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是非常重视礼仪。就算男子和女方父亲混的很熟,但形式上还是要找个媒人走个样子。
楚地如此,齐地这种奔放之国也这样。齐国君王后因为和齐闵王太子法章日久生情,后来即使太子册封她为王后,但是她父亲还是斥责她“无媒而嫁非吾种也”。一辈子到死都不肯见这个王后女儿。
“阿娖的假父在会稽?”张良走到她身后,双手扶上她的双肩。昭娖生父已经去世,所以若是要说媒,还是要从继父那里入手。
“等等吧。”昭娖回首笑道,面上还残有方才的羞红痕迹。十六岁在世人眼里虽然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但是昭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有些接受不了自己一脚进入已婚妇女的阶段。而且她完全没有嫁人的准备。
“好。”沉默一会后,昭娖终于听见身后的温润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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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一如既往的热闹,张良和昭娖再次回到下邳,买下一个颇为宽敞的院子。张良当年散尽三百家奴,弟死不葬。凑得重金只求壮士刺秦。但那些重金终究没有被他全部一股脑投进刺秦里。还剩下一些,而且他在下邳为任侠,任侠总是会有一些来钱的路子。他的日子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张良在下邳不仅和那些游侠交好,和那些同样身为任侠的人也来往颇多。
法家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任侠大多都一定的倾向暴力,佩剑聚徒属,以犯五官之禁。秦朝以法立国,对游侠是十分不留情面。但是游侠之风从春秋战国开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