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士人们的贱近贵远的习性要发挥的淋漓尽致,可是面对谦虚之人,怎么着他们都要比往常要多出许多好感的。

    昭娖拿起手中的箭矢,对准壶口一扔,正中壶口。壶中三四只箭和壶周旁一地凌乱形成很强烈的对比。

    投壶者输了的可是要被罚酒。而且这被罚的可不是一点点。昭娖所得的码还是比张良的少。所以她还是算输了。

    她手持盛着酒的羽觞,朗声道“输给子房,我心甘情愿。”说罢,脸上露出笑仰首喝尽。

    周遭的人大笑起来。而张良也笑着,为自己取来一只羽觞倒上酒一饮而尽。

    昭娖看着清亮的酒液从他的唇角淌下稍许,清亮的液体沿着他的脖颈一路悄悄灌入衣襟里。她突然挺想用手去触摸他。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她到底还是保留了几分清醒。

    酒过三巡,被主人留下用过飨食后。才告辞而去。

    虽然已经用过相当晚饭的飨食,但外面太阳还是余威未消。街道上的人和车也不多。阳光斜斜的照过来,炙热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昭娖觉得身上燥热很是不适,手一抖就是要扬起衣袂来遮挡住照到脸上的阳光。看了一下四周似乎并无人注意到车上的动静,突然直立起上身转过脸在张良洁白如玉的侧脸上轻吻了一下。一朝得手,她立刻又坐了回去模样再老实不过。

    脸颊上传来蜻蜓点水的轻柔触感,张良被昭娖的大胆肆为弄得微微一愣,他回转过头去却发现她正老实端坐在那里,一只衣袂盖在脸上。似乎是察觉到张良的目光,昭娖脸上的衣袂稍稍放下些,只是露出一双眸子。十六七岁少女的眸子水样灵动,眸子里倒映出他的面容。里面没有半点羞涩,反而带了些小得意。

    张良哑然失笑。他伸手挽住她另一只藏于袖下的手。两人的手并不柔嫩,都有因习武挽箭留下的老茧。

    昭娖手被他握在掌心里。用力抽*动了一下,却没成想被抓的更紧。她脸上浮出些不满去看他。却发现他脸色平静,两眼平视前方,望不见一丝平静之外的神情。

    昭娖立即就觉得,果然面前人还是比自己技高一筹。

    衣袖宽大将两人的双手层层盖起来。手被他攥着,昭娖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金灿的阳光覆在他的脸上,照映出别样柔和别致的轮廓。心中冒出这样一个想法:若是现在能一生一世下去,她也真甘愿了。

    夜晚是难得清凉,昭娖身着一袭薄薄的细麻衣。手下是一系列的物什:小布旗代表军旗,而黑白石子则是代表双方兵马。昭娖把一方当做秦兵,另一方则是作为赵括大军。她紧紧咬住下唇,先是用水在几案上画出长平的大概地势。一步步将赵括和秦军的对峙进攻摆出来,然后退诱其入围,派出骑兵切断赵军粮草道路。最终将赵军困死于一隅。

    长平之战的最后结局,昭娖自然是知晓。四十万赵军被白起坑杀,邯郸城内几乎家家有哭声。

    昭娖莫名的回忆起十年前逃出郢的那晚喊杀声冲天,粘稠的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味又重新在鼻下汇集。那混在一起的恶臭让她胃中一阵翻滚。连袖下的手指都压抑不住的颤抖。

    尽管到了现在,那个夜晚还是她每晚的梦魇。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急促起来。

    她缓缓闭上眼,将那些兵器撞击的声响狠命驱逐出脑海,尽力平伏下情绪。重新回想起方才自己思考的那些。

    赵国做的最错的便是阵前换将,廉颇对秦军已经有足够的经验。在他手里,赵军即使没有占过秦军多少便宜,但是绝对也没吃什么亏。而秦人买通人在赵都邯郸散播谣言。可笑的事赵王还真的听信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战前换将犯了兵家大忌。

    昭娖手中捻起一颗石子放入手中。尖锐的菱角刺得昭娖手中发疼。

    战场多变,如何能在风云变幻中敏锐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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