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故意踌躇起来,看着地上跪着的秦力生不说话。
秦劝生低着头道:“这些东西确实是府里头的。小人猪油蒙了心,让世子费心了。”
安郡王世子心领神会,便对手下人道:“既如此,还给宁远侯吧。不过这秦力生,我们可得带走。——在我们缇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我们还没有见过!”
楚华谨命属下接过包袱,又查验了一下,看见他的下属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便放了一半的心,道:“既如此,安郡王世子就带他走吧。”又反复劝道:“他为我们宁远侯府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世子好歹看在我面子上,不要太为难于他。”
安郡王世子点头,拱手道别,带着缇骑和秦力生,一阵风似地离开了宁远侯府。
等缇骑的人走远了,楚华谨才回到自己的书房,问看守秦力生的人:“怎么让秦力生跑出来了?!”
那人脸红了半天,支支吾吾地道:“他…···他······说要小解,我一不小心,就······就被他砸晕了。”其实是秦力生将一块缝在衣角上的碎金子拿了出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然后被秦力生拿屋里的大花瓶砸了头,就被砸晕了。
安郡王世子派人来搜府的时候,也命人将宁远侯府所有下人都集中到外院,挨个查看,所以楚华谨他们的人手不够,只派了一个不在册子上的人过来看守秦力生。
秦力生跟他套了半天话,知道是安郡王世子过来搜府,便知道这是自己唯一出逃的机会。——哪怕跟着安郡王世子去诏狱,也比留在宁远侯府被悄悄折磨死要好一些。
至少在诏狱,以自己以前的经历,对安郡王还是有用的。
所以他将看守他的人砸晕之后,便胡乱装了些陈设古董在包袱里面,装作是做了小贼,被人抓住了,从关押他的院子里冲了出来。
后面的事情,就同他事先计划的一样,跟着安郡王世子逃出了宁远侯府。
这边楚华谨听了那看守的话,自然是怒不可遏,伸手打了他一巴掌,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给我滚!”又问刚才给他使眼色的属下:“怎么能让那小子将秦力生带走?!他要乱说话怎么办?”
楚华谨的手下低声道:“秦力生已经吃了我们的毒药,活不了多久了……”
楚华谨方才放下心来,往脸上抹了一把汗,道:“这个京城真的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得想个法子,赶紧走才好。”
楚华谨的属下深以为然,便道:“西南那边,已经都联系好了只等侯爷一去,就能起事。”
楚华谨摇摇头,道:“起事的事,暂且放下。”
只要宏宣帝还在位他们就不可能成功。
他们的机会,便是在太子登基的时候。
可是宏宣帝至今还没有立太子。
“你说,圣上什么时候才会立太子?”楚华谨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他的属下便道:“依在下看来,就在这个月了。——西南那边,粮食已经快没有了。我们的人已经开始放出风声,说朝廷缺粮不一定会赈灾。还有羌人那里,也快忍不住了······”
天下太平的时候,造反起事是不可能成功的。
只有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时候,各路人马才会揭竿而起。
“侯爷不必犹豫。他们范家的江山,不也是这么来的?------侯爷千万不要妇人之仁,误了时机,可就悔之莫急了。”楚华谨的属下纷纷劝道。
这群人当年跟着老宁远侯楚伯赞,也是想做一番事业,得一个从龙之功公侯万代的。谁知老宁远侯居然猝死,将他们的雄心壮志,都扼杀在摇篮里。
这股气,他们忍了很久了。
“老侯爷还给侯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