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可以看出,乃是一男一女,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这些日子的见闻和经历,这点场面已经不足以让她动容,她也不关心这对已死男女是什么关系,又是因何而遭受此祸,她只是扫了一眼,便抬眼往上。

    就在这两人坠落处垂直往上,大概六十多米高出的一栋房屋中,能够隐约看见有几颗脑袋正从破碎的窗户处伸出来,似乎在往下看。

    其他的,这些脑袋的五官轮廓、甚至男女性别之类,完全看不出来。

    不过,自己能够看见他们,他们自然也能够看见自己,章羽彤身形往排楼方向退了一点,借助那些窗沿避免完全暴露在这群人的视线之内,不过,她也没有将自己全藏在其中,因为这样一来,她也将失去对他们的视野,无法看到他们后续的举动。

    而她的右手则保持按在腰间的动作。

    他们虽同样无法看清她的相貌五官,但这个动作却是可以清楚无误的传递给他们的。

    这是一种在这片区域生存所独有的、很特殊的礼节。

    因为能在这里存活下来的人,哪怕看上去再孱弱,也都是有不为人知的“獠牙”的,不然,分分钟就会被吞得连渣都不剩。

    这个动作则是对他人的一种告诫:“我有獠牙,但没有掏出来,至于要不要掏出来,取决于你们的抉择。”

    武器最大的威慑力便在于其将露未露之时,是手指放在扳机上但还没有扣动的那一刻。

    若彼此之间没有必须分个你死我活的理由,没有人想要体会一下瞄准自己的武器真个扣动扳机。

    所以,双方一高一低,隔着数十米的朦胧灰夜,双方只是短暂的“碰”了一下,对方便率先做出了回应,那一颗颗探出窗外的脑袋全都缩了回去。

    而几乎是在他们缩回去的同时,章羽彤身子便已经贴在了排楼下方,把自己藏在重重窗檐之下,快速离开了这片区域。

    在寻常时候,她是不喜欢贴着排楼走的,因为实在是太脏了。

    各种难以描述的肮脏之物黏在牌楼外壁,再加上永远湿漉漉,各种不明液体渗出的道道痕迹,只要稍微擦着一点,那恶臭就将再也无法摆脱,再不是依靠调整呼吸节奏就可以避免的了。

    快速脱离这片区域之后,又走了一阵,她也已经离开高墙与排楼之间那条“暗沟”,虽然各种涂鸦越来越粗犷放肆,但好歹地面变得干燥了,空气也变得洁净了。

    虽然,按她在粉红夜场听来的言语,在其他城区之人眼中,这整个排楼区都充满了让人窒息恶心的气味,但或许是习惯了、适应了,只要不是身在那条“暗沟”中,她都觉得很好。

    因为她非常小心,虽然贴墙而走,但并没有污秽擦到衣服上,但依然有淡淡的臭味从脚下传来,偶尔遭遇的路人也都会掩鼻绕走。

    她低头看了看,她穿着一双泛着暗淡金属光泽的齐膝长靴,这是她好不容易淘来的,可不仅是鞋子那么简单,既是她的武器又是她的防具,此刻,靴面至脚踝位置,全都裹上了一层乱七八糟的污秽。

    此刻的她正穿过一个荒败废弃的公园,却一点没有公园的闲适美感,反而像是被无数次洗劫后连老鼠都不愿光顾的废墟。

    据这是二十几年前某届“有为政府”的杰作,按照排楼区的法,那一届执政者要么是个脑子进水的傻蛋,要么就是个坏道惨绝人寰的大坏蛋。

    其针对下城区与排楼区的“有为举措”,主要体现在其积极的致力于这两个区域“人们幸福感的提高上”,而具体的举措就是,将一些据存在安全隐患的老旧排楼拆掉,将如同老鼠蟑螂般生活在里面的人们驱逐了出去,让他们去其他排楼区重新开始,而这些拆掉的排楼却没有再建,反而盖上了一座座美丽的公园。

    下城区的遭遇如何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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