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用长期劳作老茧密布且皲裂的黝黑手掌捧起一些,向着来往的行人展示一番,也不吆喝,而是用眼神和动作,无声地炫耀着自己劳作获得的成果。

    需要补充装备和口粮的冒险者们在这条街上穿梭,他们时不时一头扎进叮叮当当作响的铁匠铺子,时不时在酒馆里喝上一口酒,最后在路过那些售卖陈粮的农夫身边路过,挑挑拣拣地选出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这些粗鲁地人翻弄袋子时总是不小心,那些裹在袋子边缘缝隙中的米粒就这么被洒到了地上,行人如织的大道上,路禹时不时能见到几个带着孩子的农夫在尘土中挑拣出那些被脚踩进黄土中的米粒,颤颤巍巍的放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路禹来到一个农夫前,这个老人的皮肤已是黝黑中泛着些许红,自上而下俯视他的路禹看到他那双浑浊而充满希冀的双眼时,不由得蹲了下去。

    “好米啊…”路禹把手插进米袋,感受着米粒从四面八方挤压着手掌的感觉,看着那些白白胖胖的米粒,不由得赞叹道。

    老人眼睛里突然有了光:“老爷你是有眼力的,买…买点吧。”

    路禹问:“什么价…”

    “这一袋子,只需要十枚铜币。”

    路禹掂量了一下米袋,感觉基本有二十斤,根据西格莉德到达教国后了解的各国物价来看,这个价格毫无疑问是贵的,因为在四国流通的基础货币是可以继续细分的。

    “这个价格比我在教皇城买的都贵。”

    老人生怕路禹离开,解释道:“我们的税率高,老爷不能拿大地方和我们对比啊…我这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再低,我们连税额都交不上了…”

    “梭伦的税率我记得是由皇室统一协定,调整的。”

    老人愣了一会:“皇室协定,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领主老爷要求按照土地面积上缴粮米…不管歉收,绝收,只要你有地,就要上缴…如果不能上缴,就要将孩子质押为农奴,为他耕种足够额度的粮食,才能重获自由。”

    路禹愣了一下,他忙问:“你之前也是农奴?”

    “我们祖辈皆是奴隶…可不知为什么,六十年前,梭伦皇帝似乎做了什么改革,边境的许多个城邦的农奴获得了自由,还分配到了土地。起初我们都认为这是好事…毕竟只需要缴税就能有一块自己的土地,不用再挨鞭子,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税率越来越高…一开始还是按照收成缴税,到了后来是按照比例缴税…现在已经是按照土地的大小缴税了。以前缴不上还可以借粮顶着…现在还不上,我们就没有孩子了啊。”

    一旁的须臾不解:“可既然你们要还账,那米应该直接给领主吧,为什么还要拿出来卖?”

    路禹替老人解释:“因为领主和商人的收购价格无法让他们满意吧,卖给流动的冒险者至少可以多赚一些…让我想想,领主允许你们用钱财而非粮米抵税,对吧?”

    “是的…老爷…买一点吧,哪怕一把都行呢,这都是很好的食物啊…您怕脏的话我再帮你筛筛。”

    说着老人拿起一旁的工具,就要动手再筛一遍。

    路禹拿出几枚铜币放在老人手上:“把米送到城东的商队里,有人会收的。”

    看着老人一瘸一拐的扛着米袋子离开,路禹心中五味杂陈。

    他很想直接给一枚银币,但是又怕让他的自尊心无法接受。

    想起出门时塞拉的嘱托,他自嘲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她看到了,也许会笑我吧。”

    路禹随后又找着一些商贩问了问情况,基本了解了梭伦边境的一些状况。

    须臾说:“这些城邦在造反啊,国王定下的税率都不遵守,竟然自己私设税率。”

    “你没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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