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子,同样是吉原的游女屋,只不过是不入流的极小号,也是“个体户”们接待囊中羞涩的客人的地方,又被成为切见世。

    只不过这些女子,要么是染了病,要么是年老色衰被人从大中小见世中赶了出来,但又没什么别的谋生方式,便留在这里苟延残喘。

    凡是流落到此处的男男女女都早有觉悟,等待着自己的一定是惨死、病死或者横死,因此说话也大多尖酸刻薄,愤世嫉俗。

    不过运送尸体的三人显然并不把这些恶语当回事,熟练地回应着她们的亲切问候,使得运送尸体的旅途中也多了些安慰。

    不管活人有多惨,但总胜过死人啊。

    很快,他们就沿着逼仄的小路,来到了罗生门河岸尽头的稻荷神鸟居之外。

    鸟居外边,有两个稍微大一些的屋子,左边的乌黑一片,是用来暂时停放死人尸首的。

    右边的屋子里有灯火闪烁,住着一位医术平庸的老医生,以仇视西医而闻名。那些尚未完全死去,但堀内医院又不想救的病人,就会送到他那里抢救一下。

    但大多时候,这个医生能做的也只有临终关怀服务,毕竟他这里又缺药又缺钱,本人又年纪一大把,脑子有时候也不太正常。

    如果这些病人连他也无能为力,那他们死后,第就会被一起运送到净闲寺去草草掩埋。

    三人将肩上包裹着尸体的草席送进小黑屋,有些随意地把她们放在地面上。常年做这事儿,很快就丧失了对死者的敬畏。

    “你们搜搜尸体上还有没有能换钱的东西,我去隔壁找一下小森大夫。”

    年长男子说这话时,没有半点犹豫,简直就像吩咐人吃饭前要洗手一样正常。

    身为吉原的最底层,他们之所以愿意揽下这个活,为的就是看看能否从死人身上得到些什么,毕竟能从活人身上赚钱的活,他们也做不了。

    有时是不值钱的发簪、手镯,有时是布料完整的衣服,虽说不能一夜暴富,但积少成多,总比单纯地在游女屋里打扫卫生要强。

    说完这话,年长男子便去了隔壁,只留下年轻的将草席反卷开来,开始在尸体上翻翻找找,衣服的角落,头发的间隙,没有一处会轻易放过。

    其中个头高些的一边翻着一边说:“你们虽然死了,但我们还活着呢,能让我们活得好一点,你们死了也能安心了吧。”

    另一矮些的接着说道:“对啊,明天早上我们还得拉你们去净闲寺,这些东西就当是报酬好了。如果有什么委屈,就去找那些黑心店主的麻烦吧,可千万不要来找我们啊。”

    说完,他从尸体的脖子上取下一个项链,撇了撇嘴就收进了衣服。

    “唉,没什么好东西留下了,今天多半又是白费力气了。”

    旁边。

    年长男子敲响了隔壁小屋的门,门很快就开了,但他却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小森大夫呢?”

    他有些紧张地出声问道。

    站在门内的是一个陌生人,穿着一身绿色竖条纹的浴衣,身材平常,长着一双狭长的黄眼睛。

    到此为止,他的长相还算正常。

    但他的两边脸颊和额头上,却都有着怪异的X型伤疤,不像是意外受伤造成的,应该是以前受过他人刻意的折磨,看起来非常惨烈。

    “小森大夫得了绝症,回家等死了。”

    绿衣人冷静地平铺直叙,一点也没有同情的意思,甚至眼睛里还有些兴奋,“我是他的侄子。以后就由我来接替他的工作了。”

    言罢,他抽了抽鼻子,疑惑地说道:“怎么,今天只有尸体,没有还活着的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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