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只靠嗅觉就能分辨活人死人吗?中年男人好奇地想道。

    而且,他叔叔得了绝症,装也得着一副悲伤的样子吧。唉,真是人心不古。

    他本来还想再聊聊小森大夫得病的事情,但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要谈这事的兴趣,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提起,可以说是相当没有礼貌了。

    “后边还有两个病人,黑了心的店老板不愿意花钱给她们治病,堀内医生就让我一起带过来了,现在还在小门外边。”

    中年男子回答道。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去把她们带过来?”

    绿衣人颐指气使地说道,眼睛里全是迫不及待的神色,“别耽误了时间,过期了就不好……病就不好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舔了舔嘴唇,仿佛在抑制着某种不能告诉外人的欲望。

    中年男子丝毫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医者仁心,反而觉得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在吉原摸爬滚打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最好别再跟眼前这个人车上关系,绝对没有好下场。

    “那您等着,我这就去!”

    说完,他回到隔壁,连催带赶的带着两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个家伙警惕性还挺强的嘛,可惜活不了多久的样子。”

    绿衣人望着三人的背影,嘴里念念有词:“脚气病(日本特有的一种重症,不是香港脚),癌症还有肺炎吗,说起来,这几种口味的在那些大医院就有点吃腻了呢,但愿你们能给我送点新口味的来吧……”

    “说起来,得过传染病的,一般味道的层次应该更丰富一些吧。”

    过了一会儿,三人组中那两个年轻些的,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奄奄一息的身影回到这里。

    至于那个推车的,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回来了,只肯在门外等着。

    “医生,人就在这里了,一个小丫头受了重伤,另一个女的得了花柳病,堀内医院的人说了,她们应该是活不过今晚了。”

    “活不活的过我说了算。”

    绿衣人隔着几米就嗅到让他惊喜的气味,神色也变得急不可耐起来,“扶进去让她们躺下,然后你们可以走了。”

    只不过,他这种把别人当成奴才一样使唤的语气,立刻让那两个年轻男子来了火气。

    他们不乐意了,直接把背上的两人粗鲁地撂在地上,任凭她们痛苦呻吟也毫无反应。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以前小森医生还允许我们拿走她们的东西呢,你不会是想独吞吧?”

    另一个也帮腔道:“就算你愿意给他们不要钱给他们治病是你的事,我们花力气搬人总得有些酬劳吧?”

    绿衣人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原本还打算放他们一马的说,毕竟根据妓夫太郎大人的说法,今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也没时间吃那么多的人。

    “既然你们想要报酬……”

    绿衣人走到门口,拿出两枚10钱(0.1日元?)的硬币,对着两人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如果你们明天还起的了床,以后每给我带一个病人,都给你们这么多钱,怎么样?”

    两人见了现钱,脸色立刻由阴转晴,赶紧伸手接过硬币,满脸堆笑地说道:“得病的又不是我们,怎么会起不了床呢?刚才口气不太好,还请您原谅。”

    如今一个工人的月工资是2日元左元。

    10钱,已经赶上他们一天打杂的收入了。

    “好说好说。”

    绿衣人把钱递过去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用指尖戳了戳他们的手心,一道隐蔽的绿色雾气趁机钻进了他们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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