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小爷兜着,你才不介意老子过的幸福不幸福,你只在乎你的脸面……

    这个即将步入成年的临十八岁少年心中瞬间掠过无数怨气,搁在大腿上的手掌攥成了拳头,他盯着朴海珍,盯着她脸上皱纹,仿佛要从中看出那无数本藏在钟楼图书室时深处的老书籍,那些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无比美好的事情。

    沈穗想起了那座黑山天文台的照壁故事,和举头三尺上的昔日大学城,想起了这逼仄不堪,叫他不需多久就能绕着跑完的防护所,他想,这天再也遮不住他的眼。

    于是,这个少年郎,盯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做,宇,航,员。」

    「他说什么?」朴海珍险些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疑惑地朝丈夫那儿投去目光,旋即发现丈夫的红脸肉眼可见地变黑了,于是她的脸也变黑了。「沈穗子,你再说一遍?!」她气地笑了起来,眯眼看着沈穗。

    「我想做宇航员」沈穗吼道。

    当晚的家庭谈话非常不愉快,到最后甚至产生了些家庭教育上的分歧。沈玉德坚持要皮带沾水把沈穗这不三不四玩意的魂儿从太空打回地球,而朴海珍扇了几个响亮耳光后,见丈夫动真格便慌了神,哭嚎着拦下沈玉德,叫宝贝儿子赶紧跑,一通鸡飞狗跳下,弄得是女儿哭闹老婆要上吊,直到楼下邻居敲门询问情况才告了终。

    「哥,这饭热了,快吃吧,妈特意给你煎了个蛋,她说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小姑娘沈舲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过来,把一碗盖着蛋和肉的白米饭放下,淡黄色小灯照着煎蛋上的点点油脂,金黄的程度和旁边沈穗的蜡黄脸庞有的一拼。

    「你还没生出来的时候,她就说不会再打我了,说男的不能打脸。」沈穗翻了个身,背对着妹妹舲子,语带嘲讽说道:「但凡她要动手,哪次没打脸。」

    沈舲眼珠咕噜噜地转了转,挠了挠后脑勺,心说哥你那次犯的事不够被打脸?聚众打牌被校长抓住、写信给管理委员会要求开了年级主任、聚众打架、公然表白女同学、偷了勘测队定位仪然后拆毁到没法修好等等等等,这次作文纸上胡乱开炮都算程度很轻啦。

    但看到那被亲爹抽地青紫如怒放红花的脊背,沈舲纵然有心鄙薄两句,也不能在现下刺激一个病号。她搬来书桌椅子,反着坐下,胳膊支着小脸,微带纳闷,说道:「哥,你那么想做勘测员是为什么?不怕吸多辐射秃头烂牙齿吗?」

    「你以为我是裸奔去地表吗?再者,勘测队没秃顶的。」沈穗没好气地说道,他脸挨着冰冷的墙壁,后背是火辣辣的痛,暗想老爸有必要手下这么重吗?果真是常年伺候反应炉玩扳手锤子的老工人,劲是真大。

    「但很累诶,爬上爬下,扛几十公斤的设备、枪,哦对……」沈舲眼睛眯起,她只要一眯起眼睛就像极了她妈,双眉似柳,眼波似刀。她补充道:「还有怪物,吃人的那种。」

    「而且,哥,你这身板,先不说扛不扛的动喽,你走个夜路都要人陪,别到时候拖累大家。」

    被戳中痛处,沈穗羞怒地翻身要反驳,然而他忘了生理上的痛处,人一翻平,便触到了皮带印,疼地他飞快转了回去,直接与墙壁吻了一口。

    沈穗手指抠着光滑的墙面,郁闷反问道:「那你长大想做什么,别告诉我说你要做老师,我不信。」

    不管是幼年学部或是少年学部,只要能做到老师,便意味着收获黑山民众一生的敬意与多一级的福利。是许多少年梦寐以求的好职业,如果是某一少女成功地留校任教,那么她将来必有个好夫家

    ,最重要的是手拿粉笔头,而非机油喷头。

    沈舲挟起筷子,挑破了煎蛋,沾了些嫩蛋黄到唇里,她瞥了眼窝着不动的那摊人型烂肉,毫不客气地扯了半块蛋,但她没急着吃,先回道:「告诉你可以,那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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