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营地围了个透的棘兽,乌泱泱的黑潮,竟是叫她心神动摇!

    失神一个心跳,她便立刻贴在墙垛上,端起卡宾枪,点杀冲过缺口的棘兽,“乒乒乒乒~~!”一秒不停,退壳窗里蹦出的弹壳飞过她的肩后,炙热的弹壳掉进她的兜帽里、脖领里,但她感受不到灼痛,她只重复着,射击、换弹!射击!换弹!

    邓丰摁着射击钮的拇指肚深深凹陷进去,弹药手抄起水壶往水冷管倒,煮沸了的开水蓬出白烟,把握住了枪管的皮手套烧地滋滋作响,机枪哑火的刹那,兽潮便展开锋线,围墙南面再也看不见铁丝网的白!

    看不到雪的白!

    只有铺天盖地的腥红!

    腥红!

    “弹链给我!弹链他妈的!”邓丰咆哮着,伺候他的弹药手倒空了铁盒,抓出帆布弹链塞进枪膛,弹药手也跟着喉咙撕到最大,跟着枪响嘶喊,这挺沉寂了不少年的老机枪释放出了最狂烈的声响,从炮位永无停歇地打击着兽潮侧面,剥皮抽筋般层层削弱。

    弹药手不断给枪管冷却水筒添水,蒸汽反复泄出,六米长、三百多发的弹链在一分钟内打光,肘节机构复进抽壳时,把弹药手打的几乎忍耐不住!

    “弹药!!!”

    围墙上所有人都在嘶喊着,不管是机枪、步枪、手枪、霰弹枪,所有能派上用场的武器统统开火!

    但是兽潮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着,任凭火力如何凶猛,倒下多少同类,仍是向前推进!

    许博文扔掉烧烂了的塑料弹匣,枪口在发红、冒烟,但没人敢停,他下意识地摸腰后的子弹,摸了个空,他浑身忽然凉了那么一下,看到角落里堆着的军械箱,血才重新热起来,烫到他耳垂发红!

    “交替射击!交替射击!”魂回来了,他高声喊着,试图协调射击,一群新兵热血上涌时,又哪里听得到他的喊声?

    尸墙继续越垒越高,越过界限的棘兽再是凶猛嗜血,也敌不过集火,骑兵卡宾枪的精准点射,80式的暴风骤雨无壳弹,班用机枪抛下了一个又一个弹鼓,85式和02式重机枪的披甲弹头顺着曳光弹的指引,在夜幕里涂出绚烂难名的彩色线条。

    邓丰甩开又一根弹链,起了火的帆布带直接被枪管沸水浇灭,仅是一刻钟,弹药手已经倒光了水桶,扑进雪堆抱来雪块压进冷却水壶里,台阶、墙垛、战位,铺满的,不是雪!也不是血!而是弹壳!无处不在的弹壳!像石子一样滑溜的弹壳!

    弹壳收集袋早已装满甩开,这群集训了六个月的新兵不懂运动战,不懂分进合击,但会打靶!在高高的围墙上,他们杀伤了一切冲过狭窄缺口的变异兽。

    血流成河!熏满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