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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凡露出暧昧的笑容来,慢条斯理道:“我可等很久了。”

    赵构吹着空调看着电视,嘴里尝着从未碰过的炸薯条,心情舒畅而又忐忑。

    临国那边是个什么想法?

    他和金国的人,都已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临国人打仗,恐怕根本不是用弓箭□□来取胜的。

    金国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说已经用铁矿开始和他们做天灯的买卖了,想必也是看清楚了格局,知道给与不给铁矿,这临国都可以弄死他们。

    那宋国又该如何自处?

    “陛下,”太监小心地叩门进来道:“临国那边已经商议完毕,邀请您和其他大臣过去开会。”

    赵构擦了擦嘴边的椒盐,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这沙发柔软舒适,当真是个宝贝东西。

    一群宋国官员收拾完仪表形态,非常自觉地排队跟着赵构进了主会议厅。

    然后在看清桌子另一边坐着的使臣时,同时变了脸色。

    李石带着一众使臣坐在另一侧,正好整以暇的喝着茶。

    李石和几个高官在上次出使以后就留了个心眼,停留在徐州修整休憩,只让下属连夜快马回了东京传递消息,等待新的指示。

    他知道凭自己侄儿争强好胜的心性,绝不可能只满足于几百上千个天灯的引进——

    就连他自己的胃口,也被临国引诱的越来越大。

    这扬州城如同藏金之窟,里面有种种享用不尽的好处。

    可他已经不想再带兵第二次碰个头破血流——

    那些劫后余生的士兵回来之后,已经疯了三四成,其他人也连夜梦魇不去,嚎叫着又说闻到那焦油杂着尸臭的味道了。

    想来可怖,因此绝不能轻举妄动。

    等传令的使臣连夜从东京回了徐州,他们就再次启程来了扬州,开始打算着做第二次访问。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居然正面碰到了宋国的臣子。

    李石与赵构面面相觑,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场面已经非常尴尬了。

    他们都知道对方怀着什么心思,也都知道对方的野心——

    二十年前的绍兴和议上,他们也见过对方。

    绍兴十一年十一月,宋与金达成《绍兴和议》,两国以淮水至大散关为界,再次划分领土。

    岳飞拿命收复的唐州、邓州、商州、秦州的大半,全都被赵构原封不动的割让了回去。

    每年向金进攻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匹。

    不仅如此,赵构为了把生母和徽宗的遗体接回临安,答应金国杀了岳飞。

    在那一年的除夕之夜,赵构和秦桧以‘莫须有’之罪杀了岳家父子和其下属,秦桧再以赵构还在戴孝的借口,替皇帝向金国下跪称臣。

    李石在场,赵构也在场。

    两个人都清楚对方是什么货色,也都维持着虚伪的假象。

    对于这段历史,柳恣和参政院的高官也一清二楚。

    赵构不惜背上骂名也要做这些事情,为的就是稳定与求和。

    无论白鹿钱凡,临国所有人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水彻底搅浑。

    他们想要建设高度强盛的现代化国家,想要博回从前的生活质量,想让科技和工业重新复兴,就只有这一条路。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会吧。”

    柳恣淡笑着坐在主位上,看着左右两侧的金宋官员,感受着场中僵硬的气氛。

    这恐怕是三国的第一次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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