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改观呢,毕竟摊上那样一对父母,他大概长起来也挺艰难的。

    可时宴就是有本事,亲手把别人的同情给打碎,再告诉他——可怜之人,必有欠揍之处!

    时宴见她这模样,就知道鹿一白半点影响都没受到。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时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鹿一白却是刮目相看的。

    他起初以为这就是个花瓶,谁知道却是个有灵气的小姑娘。

    用外公的话来说,就是“天生的角儿”。

    可惜明珠蒙尘。

    他煞有介事的笑着应,等吃完饭后,又跟鹿一白在车上对剧本。

    今夜是个重头戏,男女主战前分别,这一去生死不知,两人在炮火连天的背景音里,做了真夫妻。

    《逝水华年》是改编的,本来这一段在里是个升华了的高潮,男女主真正互相交付了身心,在国仇家恨里,将悲凉与爱意交织,不知道让多少读者落泪。

    可在剧本里,因为顾及鹿一白,这一段就被删减的只剩下几句对话。

    时宴开玩笑的时候是个混账性格,可一旦涉及到戏,神情就严肃了许多。

    他点着剧本里这几句话,又翻出了另外一页纸,递给了她:“你看看这段。”

    鹿一白接过,看了几眼就明白了。

    这一段,就是被删减掉的原书内容。

    “有什么想法吗?”

    鹿一白又不是傻子,哪儿能看不出他的意思。

    但那些文字只在纸上,已经能想象得出画面里的激烈,如果真的演变成戏……

    她有些迟疑,心中天人交战。

    鹿一白清楚,这场戏如果拍好了,虽然不能说封神,可绝对会被夸演技爆发的。

    而且,对于剧中的角色性格,也会更完整和流畅。

    但是……

    她能拍么?

    鹿一白久久不说话,时宴先开了口:“鹿一白,我这人不大喜欢夸人,但今天跟你说一句交心的话——你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可鹿一白却明白了。

    她捏着手上的纸,薄薄的一张,她却觉得重的很。

    她不开口,时宴也不逼她。

    狭小的房车里,连空气都似乎凝滞了。

    鹿一白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来,笑着调侃了一句:“时大影帝这话,要是那些业内人士听到了,恐怕都要笑掉大牙。”

    她摩挲着手上的剧本,话说的轻飘:“再说,我这些年在圈里的名声,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就是个花瓶,哪有什么演技。”

    更别谈什么,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时宴只听这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放弃。

    放弃真正去诠释好一个角色,乖乖的站在周怀幸为她画的圈里。

    画地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