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两人的至亲至爱,她虽然没有几日好活,可就这么苟延残喘的几日,她也要饱受蛊毒发作之苦痛,这只怕比杀了延和帝和文公还要来得痛快!如何不够?

    没错!这也是他的报复!否则,身处深宫的皇后如何会知晓蛊毒,又刚好听说了以身引蛊之法?

    都是报应!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赵祁川笑着到了殿外,四周一片莽莽的雪白,冷气裹身,顷刻间,他好似回到了多年前,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时候。

    眼睛渐渐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一道身穿红裙的身影硬是闯进了这惨白一片的世界之中,那样的明艳耀眼,一只手将他从雪地里扶了起来,「可怜的孩子……你醒醒!」

    赵祁川被四下里白惨的雪光刺得睁不开眼来,手上那串被盘的油光水滑的珠子串绳突然断裂开来,那些珠子散落着蹦跶到了地上,噼啪作响。

    自从萧衍和沈南烛死讯传来的那一日,他开始信佛,如今佛前许的愿也算都应验了。

    报仇雪恨。

    还有看看那两个只在信中听说过无数回的孩子。

    他们都很好,很好,你可以放心了吧?阿姐——

    赵祁川的笑声渐渐远去,殿内沉寂下来。

    延和帝似很是疲惫,坐于龙椅之上,良久不语,其他人或是不愿,或是不敢,都是沉默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的小内侍打起帘子,才发现外面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迷雾散去,阳光破云而出,天,竟是放晴了。

    数日之后,朝廷张榜,将十四年前宁王谋逆一案真相昭告天下。

    晋武侯贪财,文公与孟小七、韦冲等人被仇恨蒙蔽了理智,还有清远伯的野心,无数人的私心造就了当年的惨剧,真相,亦是令人唏嘘。

    宁王,还是那个宁王,可大宁却早已在十四年前,便永远失去了他。

    好在,宁王还有后,一道圣旨册封,宁王之子承继亲王位,不降等,朝中与百姓为了区分,便称呼其为「小宁王」。

    据说小宁王本是已经成了亲的,延和帝却不知怎么想的,恁是要让他重新再举办一次婚仪,甚至已经让钦天监看日子了。

    谁知,钦天监的黄道吉日还没有测出来,皇后却薨逝了,小宁王的婚事只得暂且搁置。待到过了年关,北狄犯境的消息就传回了上京。

    如今偌大的上京,能够领兵抗击北狄的,居然也只剩小宁王一人。另还有他麾下那支刚刚平定叛军,又与叛军一起整合,正在上京城以西的大营内操练的骁龙骑了。

    延和帝没有办法,只得下令小宁王立刻整军出兵。

    这一日,天气晴好,碧空如洗。树梢屋檐的融雪不时滴答滚落,言徵在点将台听了延和帝一番慷慨激昂的战前陈词,与麾下三军齐齐应诺,然后,从点将台策马扬鞭,带领骁龙骑绝尘而行。

    到得出了城才勒停了马儿,与亦是一身戎装的晏晚晚一道于矮坡之上勒马回望。

    不远处,便是上京城。那里有他们的朋友,他们的亲人。再更远的地方,是生他们,养他们的江南。

    「这个时候,江南的柳树都该发芽了吧?」晏晚晚望着南方,幽幽叹道。

    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江南的春天,最是旖旎温柔,那是她多少午夜梦回都依恋着,想要回去的地方。奈何,自从离开之后,除了之前短暂地回去过一回,之后,便好似与它渐行渐远了。

    之前是上京城,如今,将要去往更遥远的北境。

    手上一暖,熟悉的温暖与安定包裹了她的手掌。她低垂的眼从他们交叠的手往上移,落入他的眼中,那双眼,仍是如三月江南的春江水岸,温润且清雅,濯濯熠熠,春风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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