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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万勿睡去...』冥冥中,大石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周伯吗?...你在何处?”
『我见到老爷夫人了,他们一切安好,请公子放心,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活下去...』
“父亲...母亲...他们在哪?”
可无论大石如何呼唤,老周都再无应答,反倒是一个绝美的女子浮现在大石的脑海中.
『区区文曲,怎敢遮掩吾孙之辉光?自不量力...』
“你是何人?”
女子没有说话,她接过半空中凭空浮现的琵琶,左手压弦,右手弹拨,一曲《昭君怨》哀婉绵长、催人泪下。
『赵伶官,何日能再与你丝竹合奏一曲啊...』
袅袅余音让大石残存的意识再度模糊了起来,大鱼泊夜晚的寒冷也渐渐无法感知到了。
“不能睡!”
大石想起周伯的话,奋力抬起眼睑,只觉一个巨大的身影正由远及近踏雪而来,穿透松针的月光打在它的身上,竟无半分反射,只有一弯利齿独自散发着寒光。
“是狼!”
大石瞬间清醒了不少,想要起身遁逃,可四肢手脚却早已冻得僵硬,就连指尖都无法挪动一丝一毫。
这狼通体乌黑的鬃毛,体型巨大堪比狮虎,幽绿色的双眸在暗夜之中忽明忽暗,好似幽冥地府飘散出来的鬼火一般。
黑狼步步逼近,终在大石身前停下了脚步,它张开血盆大口,臼齿间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唯一的一颗上犬齿好似匕首一般锋芒毕露。
“想不到我耶律大石竟会命丧狼口...”大石万念俱灰,索性闭上了双眼。
谁想黑狼一口咬下,竟没有伤及大石分毫,而只是将锦袍的衣领割开,露出了大石胸前银光闪闪的狼牙吊坠。
“是你!二十年前的万里黄沙中,可曾是你害了家父性命?”
黑狼当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只见他闭合了血口,徐徐盘踞在大石身侧,双眸痴痴望着吊坠许久,似有点点泪滴滑落。
“告诉我!!!”
大石声嘶力竭,满腔怒火被僵硬的身体束缚着,声音绝望而苍凉,少时便再度昏厥,不省人事了。
及至天明,萧昴带领着一班宿卫终于发现了大石的所在,众人七手八脚,总算将奄奄一息的耶律大石抬回了皇驾牙帐之中。
萧奉先守在大石身旁焦急万分:“大石!大石!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又是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的?”
随驾御医对萧相施礼道:“大石林牙五脏受损,头部遭创,恐怕需要将养几日方能苏醒。”
萧昴急问道:“他的手脚如何?冰天雪地之中可曾被冻伤致残?”
“这倒没有,非但如此,林牙身体各处皆无冻伤迹象。”御医感叹道:“吾曾于东京道行医多年,从未见寒冬腊月留宿荒郊野外之人得以生还,更何况大石林牙还身负重伤、昏厥良久,仅仅这般伤情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全赖上天保佑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萧昴向西叩拜,继而起身对萧奉先言道:“父相,大石三哥身负重伤,不宜舟车劳顿,可否恳请陛下暂留大鱼泊几日,待大石伤情稍安后再起驾上京府?”
萧奉先怒道:“简直是无稽之谈,陛下爱宠细骨兽惨遭狼口,早已无心久留,怎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林牙耽误时日?”
萧昴任性言道:“既然这样,我请旨休沐,待大石痊愈后我自送他回京。”
“你一个御前宿卫详稳,怎能不时刻伴君左右?”萧奉先被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得半死:“这样吧,最多半月,无论大石伤情如何,你都要给我滚回上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