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兵马退走,洪承畴大笑了起来道:
“首功在我啊!”
“兵备英明,布下伏兵奇袭樊虎前军,再布置疑兵让樊虎以为有援军自西岸前来,害怕被两面夹击之下退走!”旁边的幕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洪承畴,说出了他的布置。
洪承畴闻言,也轻笑道:
“行了、将东岸叛军枭首筑京观,首级数报给兵科和兵部,这西南叛乱的首功,看来就在我们手中了。”
“是!”幕僚佩服作揖回礼,而洪承畴也拂袖而去,好似在东岸的上千叛军,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诸将之中的首功,加上伏兵而击,斩获的首级数目立马就被重庆兵科官员上奏了。
黔西北、黔东北的战场状况大好,秦良玉和儿子马祥麟、侄子秦拱明、秦翼明、儿媳张凤仪等人更是将入湖广的道路守得如铁桶般。
黔东北土司进攻却屡屡受挫,只能退回石阡和思州等待宋万化和奢崇明的援军。
不过相较于东北和西北,南边可就不行了。
南边土司西掠云南胜境关,南叩泗州、柳州,兵锋难以抵挡,好在广西都司征召广西土司前来抵御,不然恐怕短短几天就要被攻陷两个州府。
无奈之下、朱燮元只能上疏,请两广胡应台领兵抵御土司南侵。
只是朱燮元并不知道,眼下大明正因为一件事情而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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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娘……你在哪……”
水汽腾腾,在浓雾中,一个身上满是黄泥的小孩赤着双脚,满头黄泥的在水中蹒跚。
四周、到处都是躺在积水之中的尸体,引得不少苍蝇飞蚊盘绕,天穹之上也来了不少乌鸦。
小孩在黄泥水里艰难前行,四周皆是死尸,这一幕尤为恐怖。
走了许久,或许是感觉饿了,小孩推开了一扇门,想要找些东西吃,却只见到了被洪水冲垮的土墙。
他只能爬上了一张沉重的木桌,躺在上面蜷缩着,慢慢睡去。
睡梦中,他好似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这里有个小孩!让人把他带下去,其他人继续行军,去堵住决口!”
大喇叭般的声音响起,小孩眉头皱了皱,朦胧着睁开眼睛,便见到一块粗布袭来,将他脸一顿蹂躏,擦了个干净后才撤开。
“孩子、你爹娘呢?”
粗布撤去,露出的是一张憨厚的脸庞,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他身上穿着的鸳鸯战袄说明了他的身份。
“不知道。”小孩低头看向了这士卒腰间的水壶,士卒见状便取下了水壶,又从怀里掏出了大饼道:
“先吃这个,我给你送去矮坡上,那里有人照顾你,说不定你爹娘也在。”
说罢、士卒就抱起了他,随后淌着高到膝盖的浑水,艰难的将人带出村子,慢慢登上一处矮坡。
只可惜小孩环顾四周,只见到了麻木的灾民,并没有见到自己的爹娘。
“赵中!把孩子留在这里,快点和我们去堵决口,孙总兵叫所有人都去。”
忽的、远处一队人马朝着士卒大吼,而士卒也放下了小孩,告诉了民夫们照顾小孩后,便跟着人,挑起两筐土向着远处走去。
当他们赶到决口的地点时,只见到高一丈,长数百步的口子中不断的涌出人膝盖高的水,水中带着厚厚的淤泥和河沙,弄得人十分不舒服。
“等人找东西把土堆高,等一下先抛沙袋再填土!”
士卒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之间一处摇摇欲坠的土墙上,自家总兵孙应元正指挥着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