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头上,反正士绅们把赋税都交足了,孙传庭也没地方说去。”

    “你别忘了,御马监分的田地可不能买卖……”潘士良提醒了一句,但刘余佑立马回道:

    “不能买卖,但是能租借,百姓想前往务工,不想种地,把田地租给别人种也不行?总不能让田地荒废在那里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和顾阁老通一声气比较好。”潘士良觉得事情有些麻烦,总想着指望朝中的靠山。

    “放心好了,顾阁老那边我会去写手书,六百里加急之下,顶多十天就能回信。”

    刘余佑最后安抚了潘士良,而潘士良闻言也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担心了,我回去之后让下面的人暂时老实一些,等孙传庭过去,我们再动手。”

    “别忘了,我们不仅仅只有我们,御马监的人也得出点血。”

    “好!”刘余佑回应一声,随后潘士良便离开了布政使衙门。

    也不得不说孙传庭确实名声在外,他一个人的靠近,硬是让整个成都府都安静了许多。

    以往嚣张的衙役,九品官吏纷纷低调了起来。

    只是临时抱佛脚的低调没用,更何况灾民的踪迹也挡不住。

    成都府龙泉山以东确实有不少被买卖了土地的流民,而他们的土地也确实是被当地官府做中间人,统一卖给了当地的士绅。

    周幕僚让人从一些流民手中买来了契约,当他拿到契约交给孙传庭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中旬了。

    “巡抚,这契约上写着租借一百五十年,和买卖实际上没有区别,但他们避开了买卖,改称租借,算躲避了御马监的一个空子。”

    嘉定县衙内,周幕僚解释着契约的漏洞,孙传庭则是身着常服,拿着手中契约眉头紧皱。

    “你说成都府有多少流民?”

    他将契约放在一旁,对周幕僚询问,而周幕僚也回答道:

    “过往塘骑略微打听了一下,乡野之间,应该是不少于五万人。”

    “五万人……”孙传庭表情不变,但牙齿却咬紧了起来。

    “有些东西,看着只有五万人,但上了称,十万人都不止。”

    孙传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试图消消火气:

    “当地是怎么安置这些灾民的?我记得成都府没有申请赈灾钱粮对吧?”

    “无非就是雇佣他们为佃户,下面的塘骑走访过,当地士绅开出六成租子给这些佃户,每户发五亩田,士绅拿六成,佃户拿四成。”

    周幕僚开口说着,而孙传庭听得火气越来越大:“御马监没管吗?”

    周幕僚摇了摇头:“当地御马监的官员不仅没管,反而将御马监和佃户三七分的田地交给了士绅。”

    “士绅把之前的三七分调成了六四分,六成里,三成交给御马监,剩下的三成按照地方官员一成,御马监地方官员一成,士绅一成。”

    “老实说,走访这么多地方,巡查了这么多旱情,四川是我第一次遇到,地方御马监敢和官绅勾结的地方。”

    说到这里,周幕僚劝阻道:

    “巡抚,这件事眼下牵扯到了御马监,事情最好还是上奏,让锦衣卫来调查。”

    “如果您擅自卷入其中,恐怕会惹得殿下不高兴。”

    “上疏给殿下,把四川的事情说清楚。”孙传庭没有意气用事,说白了他也年近四十了。

    牵扯到一省御马监,并且还是在秋收的时节,这种情况下想要动,最少也得等京城那边把官员调派过来才行。

    况且四川的事情,已经不简单的是大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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