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川东的官员只是简单的贪墨朝廷赈灾钱粮,那川西的官员就是在压榨百姓,让百姓变成流民,兼并百姓土地。
这群人的手段,让孙传庭想起了当年的淮北大饥。
“这件事情,必须马上上疏殿下。”
孙传庭有些坐不住了,他催促周幕僚派出塘骑快马,而周幕僚见状也作揖退了下去。
一队塘骑很快被派出,带着那一摞写着租约的契纸北上。
八百里加急的情况下,这队塘骑连续奔袭四天四夜,最终在九月二十二这天将消息送抵了齐王府。
得知消息的时候,朱由检在午休,因此在他看清楚了孙传庭手书和契纸内容的时候,他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显得有些狼狈。
“殿下……”
曹化淳和王承恩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在门口作揖行礼。
“进来”朱由检压着脾气,将契纸和手书丢到了地上:
“你们自己看看吧,下面的人在干嘛,你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湖涂?”
朱由检开始把怀疑放到了曹化淳和王承恩身上,这并不是一时兴起的怀疑,而是在经历了御马监多次出现贪污桉件后的怀疑。
顾秉谦都能被下面的人裹挟着和自己作对,那曹化淳和王承恩为什么不行?
要知道御马监是比户部经手钱财还多的地方,每年赋税之中,有近六成都靠御马监来征收,但凡他们贪一点,朝廷都会损失惨重。
眼下四川出了这档子事情,那其他地方到底是孙传庭没查到,还是真的没有?
“殿下……”
曹化淳和王承恩看了孙传庭的手书,以及一旁那散落一地的契纸后,心里瞬间发凉。
这种时候,曹化淳除了认错,别无选择。
“殿下,这事情是奴婢御下不严,请殿下惩戒……”
曹化淳跪在地上稽首,王承恩见状也连忙跟着跪下稽首。
朱由检披散着头发,午觉睡到一半被人打断,让他有些头疼。
头疼加上这样的烦心事,他的脾气也有些压不住了。
“到底是御下不严,还是故意瞒骗?”朱由检凑上前:
“你们收了他们的银子?”
“殿下!奴婢绝对不敢收下面人的银子!”曹化淳和王承恩连忙解释:
“殿下,奴婢二人每岁从御马监分走十余万两银子,已经是天大的荣恩,地方上的官员要贿赂我们,也得拿得出足够的银子才行啊。”
“更何况,奴婢二人对殿下忠心耿耿,除了殿下,我二人再无依托,如何敢站在对面和殿下您唱反调?”
“请殿下明鉴……”
二人叫苦,而这时陆文昭也从镇抚司赶了过来,他站在门口一见到曹化淳二人叫苦的场景,就明白了府里出了大事。
“殿下,卑职陆文昭闻召而来……”
陆文昭小心翼翼的作揖开口,朱由检闻声立马朝他看去,但眼神里多了几丝怀疑。
四川御马监和官府勾结,锦衣卫在四川的千户所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三番两次,朱由检对陆文昭的情报也有点不敢全信了。
“你自己进来看看吧……”
朱由检踢了踢散落在地的契纸、手书,陆文昭见状也只能提着嗓子,小心翼翼走进卧房内,捡起契纸看了看,心里一惊的同时,脑中已经在想怎么为自己脱罪了。
他先是跪下稽首,然后才开口道:
“殿下,锦衣卫几次出事,卑职都没有处理好,这并非是卑职与他们同流合污,而是天下太大,卑职监察不过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