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石来以工代赈可以解决当地百姓的就业问题,还能修建二千七百里府道,一举两得。
按照户部的估计,湖广和南直隶一共有一百多万直接受灾的百姓,以及三百多万粮食绝收的百姓,合计在四百七十万左右。
工部给出的标准是,每个地区一百二十天工期,工钱十二文,预计招工一百四十万人,赈灾公款二百八十万两,工期结束后每个工人收入一两四钱,可购买三石米。
这看似不错,但朱由检却起了疑心。
涉及水泥府道、南直隶、湖广,这事情由不得他不上心。
谁知道是不是毕自严联合地方士绅来以工代赈,用朝廷的金银来恩德百姓?
“让崔应元查一查南直隶,看看南直隶是不是有那么多受灾百姓。”
朱由检对王承恩交代了一句,随后才低头继续看起了毕自严的奏疏。
后续的奏疏里,广东四府受灾百万人,毕自严请调交趾一百五十万石水泥前往广东以工代赈,工期一百五十天,工钱十文,招工三十万人,赈灾公款六十万两。
至于陕西和山西,以及北直隶的宣府,三地合计受灾八百万人,山西为最,受灾四百余万人,宣府六十余万人,陕西三百四十余万人
这三地里,工钱定价均为十文,而三地募工分别是山西一百万,宣府二十万,陕西一百万,三地工期一百五十天,赈灾款项为四百万两银子。
不仅如此,工部请御马监则是从三月开始,将各地粮食运往山陕,平抑粮价,将粮价维稳在四百文的价格,直到九月。
九月北直隶的番薯成熟后,再调五百万石番薯前往山陕直接赈灾。
也就是说,朝廷眼下需要直接调七百四十万两现银。
另外想要平抑山陕粮价,让山陕受灾八百多万百姓吃口饱饭,这又最少需要两千四百万石米麦,另外后续还需要调五百万石番薯。
米麦是会损耗的,尤其是运往内地,哪怕走水运,顶多也就运到洛阳,剩下六百多里路,最少要损耗四分之一的粮食。
总的来说,便是七百四十万两银子,三千万石米麦,七百万石番薯。
这尽数折色下来差不多是二千四百万两银子,毕自严哭穷倒也不奇怪。
去年朝廷岁入四千九百万石米麦,二千九百多万两税银,然而今年仅仅六部支出便是一千八百万两,军饷支出一千三百万两,合计支出三千一百万两。
因此,在年初时,朝廷就已经向朱由检申请调拨了二百多万两的金融司铸币银。
不过即便如此,铸币的银子依旧还有二千一百多万两,黄金更是有一百五十四万两。
如果再加上铜,那三项折合为白银价格则是四千二百多万两银子。
这还是黄龙那一百七十多万两黄金,五百多万两白银和一百多箱珠宝运抵的数额,如果等海军都督府的金银船运抵,那国帑的铸币金银会达到六千七百多万两。
毕自严作为户部尚书,自然知道国帑藏着多少铸币金银,眼红自然不奇怪。
只是他眼红,朱由检却不能眼红。
铸币金银虽然多,但有一个问题存在,那就是它们都是海外运回的金银,如果一下子投入市场,大明会瞬间遭遇通货膨胀。
说句实话,明朝的户部尚书在开源节流这块做的不错,但金融意识却很差。
宝钞这种利器,硬生生被皇帝和户部尚书玩废也是没谁了,把宝钞玩废了,结果朱由检得拿金银铸币来一点点挽回百姓信任,给他挖了一个大坑。
不提铸币的事情,单单眼下大明的货币总量来说,一下子释放外来的上千万两金银,就足以对地方的物价造成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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