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自严,你怎么看?”

    朱由检将目光放到了旁边被他从京城叫来的户部尚书毕自严身上,而毕自严则是欲言又止。

    过了片刻,毕自严才露出一脸无奈,作揖道:

    “殿下……”

    “没钱啊……”

    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毕自严这才交代道:

    “年初平武地龙翻身,受灾百姓三万……”

    “三月广西龙挂,四月凤阳大雨水,合计受灾百姓四十余万……”

    “山东、河西、云南、贵州、湖广的常平仓粮皆已调往赈灾,如今国朝仅有米麦六百万石。”毕自严苦着脸道:

    “适才,殿下又恢复了辽东屯垦的放粮政策,而辽东仅有常平仓米麦三百万石,浙江、福建、江西三百万。”

    “这江南的三百万石粮食调往北方,损耗半成且不说,便是调了过去,也仅仅能回收三十万亩田地罢了。”

    “若是有数十万百姓前往关外,即便没有发生挤兑的事情,辽东也许放粮数百万石。”

    “这六百万石米麦,也就勉强足够维持关外屯垦的旧政罢了,户部又何曾有多余的钱粮来支持大战呢……”

    毕自严在陈述实情,而朱由校皱眉,不管朱由检,便率先质问道:

    “盛夏已过,关内的赋税没有增长?再说旧港和交趾、瀛洲的赋税呢?”

    “这……关内的赋税已经涨无可涨了。”毕自严先是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紧接着又解释道:

    “山西、陕西、以及各省受灾的府县,这些地方加起来一共蠲免了九千六百余万亩田地的赋税。”

    “关内本就只有七亿七千余万亩耕地,免除这九千六百万亩耕地的田赋后,关内两京十五省便只有三千七百万石米麦田赋了。”

    “辽东以及直辖四府,海外三省的耕地在一亿亩左右,上交田赋二千三百万石,合计六千五百万石,确实增无可增了。”

    毕自严诉完苦,本想再说什么,但朱由校却皱眉道:

    “国朝耕地三十赋一,但军屯田和海外皆收取三成田赋。”

    “按照这么算,除去山陕和各地的军屯田,军屯田及海外应该有一亿四千余万亩田地的田赋要征收,即便每亩一石亩产,也能收上四千万田赋。”

    “你刚才口中的田亩数,去了这一亿四千万,剩下的田亩按照三十赋一来算,最少能收两千一百万石。”

    “国朝之中南北不同,关内的北方即便再差也能亩产一石,而南方更是两石。”

    说到这里,朱由校渐渐露出了不满道:

    “国朝的田赋如此,你还坚持六千五百万这个数额吗?”

    朱由校看着自家弟弟算过许多账,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会用数据反推来查账。

    他这一查,毕自严额头便渗出不少汗水,而孙应元这群五军都督府的匹夫,看向他的眼神也渐渐难以捉摸了起来。

    “万岁,臣……”

    “好了……”朱由检眉头一皱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而毕自严见状也连忙闭上了嘴。

    毕自严知道这是朱由检给他台阶下,而朱由校则是皱眉看向了自家弟弟。

    “赋税之事,稍许我再与陛下详谈。”

    朱由检难得对朱由校用上了“陛下”这样庄重的称呼,而朱由校听到这个称呼后,也靠在了椅子上,似乎在让朱由检继续。

    “钱粮的事情,是今岁秋收前不足,还是秋收前后都不足?”

    朱由检询问毕自严,而毕自严也连忙道:“秋收前不足,秋收后大概可以结余九百余万两的折色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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