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说,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还不如告诉我家定国管用。”
一想到自家儿子去年开口就让好几个村的贪官人头落地,李张氏心里就一顿骄傲。
只是她这话说的,让李定国有些尴尬。
让村民找村官去举报贪官污吏,这不就是让村民直接跑到贪官污吏面前说要举报对方么……
“他没说别的办法么……”李定国觉得尴尬,所以想问问一些好的方面。
“说了。”李大寿点了点头,却吐了口口水道:
“他让我们头顶《大明律》去县里,都察院的衙门里报桉。”
“不过那时候风声紧,前面一任的两个狗官都让我们不许走出村五里,还抽了一些男丁,免了他们几斗米的田赋,让他们巡村。”
“如果谁偷跑去县里报桉,抓到就打个半死。”
“那那两个狗官呢?”李定国没想到自家父母都能遇到这种贪官。
“被御马监的人有一次送礼给我们的时候发现了,后面拉到燕山县的菜市口砍头了嘛。”
说到这里,李大寿有些得意,李定国却十分窘迫。
他虽然想知道一些村里的事情,也想知道村里人的需求,但他不想听到全篇都是朝廷负面的话啊……
为此,他只能努力找补,但不等他开口,李张氏却笑道:
“那两个狗官死的时候,村里的人可高兴了,家家户户凑了一些钱,买了鞭炮在村口放了三天,你爹还让人杀了家里的一头猪。”
“嘿……”听到李张氏的话,李大寿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下。
只是他们这话让李定国好奇:“之前延安那个贪官县令和知府被抓的时候,村里也这样高兴?”
“那没有。”李张氏否认道:“延安的知府和知县被杀的时候,村里几个延安老家的人就聊了聊,感觉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没关系?他也贪了我们好多银子啊?”李定国很不解,但李张氏也不解道:
“是这么说,只是想了想,感觉还是那两个村官比较欺负我们,那个知县和知府,虽然告示说的是他们欺负我们,贪了多少银子,但就是感觉和我们没太大关系。”
“那些狗官,村里人都没见过,都没见过,能怎么恨他们?还不是骂一句狗官就完事了。”
“可那两个村官干的事情,可都是当着我们的面欺负的,你说村里的人能不恨他们吗?”
李张氏喋喋不休的说着村官干的坏事,仿佛在他们眼里,贪污几万两银子的知府和知县是普通人,反而是贪污了几十两银子的村官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这一切说白了,就是对于李张氏和李大寿这样的百姓来说,直接剥削他们的人是村官,而非知县和知府,因此他们觉得没有什么。
这就好像县城里的百姓,大多都是大骂知县是狗官,根本不会去骂府台。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些人贪腐之后还要上下打点,上面的官员也会受利,但他们没见过那些高官,便很难对他们产生对村官、知县的憎恨。
高官贪腐了李大寿他们的银子,但李大寿和高官相互没见过,他们只有利益被侵占的关系。
可村官,他不仅和李大寿他们见过面,还口头、言语、行为上来展示着他是怎么剥削李大寿这群村民的,所以在李大寿他们看来,村官比高官更该死。
“说这些都没用了,算起来咱们村的村官也就任两年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后面来的村官会不会还这么“廉洁”了。”
李大寿的一句话,把李定国拉回了现实,而他也不再询问自家父母村里的事情,只是埋着头,一个劲的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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