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得额外从每个百姓身上收取七十五文的税才能补平赤字。

    七十五文的税钱看似不多,但对于只有男耕女织,偶尔打工的五口之家来说,五个七十五文就是三百七十五文。

    三百七十五文,这是男主人去打工都需要十几天才能赚取到的收入,并且他们还得是被朝廷分过官田的人。

    如果没有分到一人三亩的官田,那许多五口之家那两三亩薄田一年的产出也不过三四石米,连自己家人都养不活。

    即便男的出门打工,女的在家织布,一年男女全年无休,也顶多赚个四两银子罢了。

    四两银子买足了够家里人吃的米,也就只有二三两了,而看似不多的三百七十五文,实际就等同于从一般的五口家庭年收入中拿走十分之一乃至更多的银钱。

    况且,眼下遭了灾的百姓数量不下四千万,而大明一亿六千万人里,还有两千五百多万是未归化,且身无余财的少民。

    真的算起来,不是一亿六千余万人缴纳赋税,而是只有不到一亿人能交税,合计每个人得交一百二十文,以户落下去,一家五口人就得交六百文,孩子多的则是更多。

    要是大明手上的九亿多亩田地都平均分给了百姓,那对于百姓来说,六百文确实不多。

    但眼下经历了朱由检十四年的均贫富政策,大明的大量财富依旧掌握在士绅勋贵的手中,仅在他们手中的田地就多达三亿亩,剩下的六亿亩才是那一亿六千万人要分的土地。

    更别提这六亿亩里,还有约两亿亩掌握在中小地主手上,实际掌握在富农和贫农手中的,只有四亿亩土地。

    除去一千万人的中小地主,也就是说、剩下的四亿亩土地要平分给一亿五千万人,哪怕除去麓川、交趾、瀛洲的少民,也还有一千两百多万。

    对于一个人均最少四亩才能吃饱的时代,得不到生产资料,那就得有大量百姓去给士绅勋贵当佃户。

    千万佃户都是往少里说的,实际按照士绅勋贵和中小地主手里的五亿亩土地来算,大明最少有一半的人在给他们做佃户。

    哪怕大明分了一人三亩的官田,但实际上平头百姓还是得靠当士绅地主的佃户才能养得活自己。

    尽管大明已经推行了新政,并且只要丈量田亩、齐民编户做完,按照大明南北粮食总产量十几亿石的情况来说,国库可以收到一亿几千万石田赋粮,但问题在于大旱还在。

    从天启四年到天启十四年,大明就没有一年能收齐各省赋税的,不是这里蠲免,就是那里蠲免。

    不提新政还没完全执行的事情,单单今年受灾需要蠲免的田地数量,就直接达到了两亿六千多万亩,哪怕这两亿六千多万亩亩产只有一石二三斗,那大明也直接蒸发了将近四千万石田赋。

    这种情况下,大明的岁入能够提高才真是见了鬼。

    这还只是第二阶段旱情的开始,真到了崇祯十三年,天启二十年那最严重的三年灾情,朱由检自己都不知道,以自家哥哥的能力,能否抗得过去。

    “今年能收上来多少田赋粮……”

    朱由检想着这一堆子糟心事,不由抬头看向了站在殿上,体型十分消瘦的毕自严。

    面对询问,毕自严也颤颤巍巍的抬起笏板作揖:“在灾情不扩散的情况下,户部预估……约八千万石。”

    “税银呢……”朱由检叹了一口气。

    “不出意外,应该只有三千五百万两左右,两者折色合计不超过七千万两。”毕自严声音有些虚弱的回应,但他还是想足了办法:

    “如果将粮食运往灾区,不仅能平抑粮价,也能增收约一千万两的税银。”

    “不过这么一来,有些灾区的迁移司就困难了。”

    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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