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燃坐在那把椅子上,大明还可再旺五十年。
只是不知道,五十年后,是否还有人会记得他,五十年后的这齐王府,是否还能如这些年一样,人来人往……
想到此处,朱由检站了起来,他俯看承运殿,虽然上面空无一人,但朱由检却觉得自己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物。
方从哲、孙如游、叶向高、赵南星、刘一燝、朱国祚、沉潅、努尔哈赤、黄台吉、戚金、秦邦屏、秦邦翰……
这群人一个个都离开了,没人再能与他为敌,也没能再与他把酒言欢……
“不对,或许还有一个人……”
朱由检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自己在离开大明前,还需要再见一见他。
他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带着这抹笑意,他走出了承运殿,身影渐渐模湖……
“刨——”
一声木头炮制的声音响起,隔着数千里的朱由校似乎若有所感的抬起了头。
“是累了吗,万岁?”
站在一侧的刘若愚递上了绸缎,朱由校接过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不由笑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有些难受,不过现在好多了。”
放下刨子,朱由校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那群当年威胁我的士绅,眼下都被弟弟惩办了。”
“你说,我应该赏赐些什么给弟弟?”他笑着端起一杯茶,润了润嗓子。
面对询问,刘若愚毕恭毕敬的作揖:“奴婢以为,不如再亲手弄一套家具,送去齐国西京城。”
“虽说礼物不贵,但礼轻情意重。”
“好!”朱由校眼前一亮,不由笑道:“也对,弟弟若是日后去了齐国,没了我亲手做的家具,必然住不习惯。”
说着说着,朱由校又笑道:“不过眼下轮船都出来了,弟弟想要往返齐国和大明,也不过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罢了。”
“西京城住不习惯才好,那样他便会回来住了。”
“我听说近来齐王府又有两个妃嫔害喜,你说弟弟天天这么操劳……”
刘若愚没有开口,可即便如此,朱由校依旧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所知道,近来关于朱由检的所有事情。
他就这样说着,直到乾清宫内摆钟响起了午夜的钟声,他才慢慢停下,随后殿内便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朱由校脸上没了笑意,只剩下了平静,以及眉头的那一点哀愁。
“是啊……士绅也清理了,那接下来呢……”
朱由校似乎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但他本能的不愿承认,甚至不愿去想。
他突然没了兴致,起身走到了乾清宫前,看着夜里的乾清宫宫道发愣。
尽管这里和北京的乾清宫宫道有些不同,但似乎并不妨碍朱由校看到了一个单薄矮小的身影正护着身后一个怯懦之人向外走去。
朱由校脸上慢慢挂上了笑意,他想走近些去看,但当他跨过乾清宫的门栏,身后便响起了魏忠贤的声音。
“万岁,天冷了,小心着凉……”
魏忠贤的话让朱由校愣住,而后由魏忠贤亲手披在肩头的大裘更是让朱由校眼前的景象渐渐模湖。
等他回过神来时,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已经彻底消失,留在他身边的,只有旁边那年迈的魏忠贤。
“大伴,你说为何弟弟收拾这群士绅会如此容易,而我大明历代先皇却不行呢?”
朱由校望着月光下的乾清宫道,喃喃自语式的询问。
旁边的魏忠贤闻言,他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说,只是到了末了才憋出了一句:“或许是齐王殿下知百姓疾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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