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林觉回头看了杨秀一眼,点头道:“是啊,一年过去了,去年挖来的时候只有一人高。现在已经满架藤蔓了。可以想象秋天必是果实累累。时间过得真是快,想想去年我们改造这里的情景,恍若昨日。葡萄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啊。”

    杨秀缓步走近,轻抚葡萄枝桠,轻声道:“林兄,你是不是心中憋闷之极?所以今日才忍不住爆发出来。”

    林觉吁了口气仰头看着西斜的日光,沉声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没有人是一帆风顺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如意。我最近确实过得不如意。你虽然从未问过我被逐出师门之事,但你也明白这件事对我的影响之大。我不为别的,我只是觉得伤心,我对先生的感情如对父亲一般,但他这么一来,倒像我是悖逆不道之人了。我知道外边人对我怎么想,你瞧瞧适才那两个狗东西,他们便是拿这个来羞辱我的。还有江大人和胡大人,他们虽然没问,但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对我被逐出师门之事还是颇有些想说的话的。我在别人眼中怕是个大逆不道的逆徒了吧。”

    杨秀忙道:“林兄不要这么说,在我心目中,并未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我不知缘由,但我知道,林兄是讲情义之人,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悖逆师道之事。方大人……哎,我不知该怎么说?我相信你们师徒之间会有消除误会的一天的。”

    林觉苦笑摇头,轻声道:“你不了解方先生,我和他之间是理念的冲突,不是轻易能弥合的。若非如此,怎会闹到这一步?理念之差就是行事准则,做人准则的差异,那是一时半会儿无法改变的。特别是先生和我都不是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人,所以才会导致这一切。特别是这新法之事,我和他分歧太大,他容不得我提意见,我却不能不提,所以……惹恼了他。这事儿不怪先生,但我自己也认为做的没错。哎!不提了,心塞!”

    杨秀怔怔道:“原来是因为新法的事情。我有些不明白了,难道你也和那些官员一样,对新法抱持反对态度?”

    林觉笑道:“我怎么会反对?那我还去条例司作甚?我只是觉得新法太激进,会导致失败。最近几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朝廷上吵成一团了,便是新法引发的后果。几乎所有人都反对,你说这新法还怎么顺利推行下去?”

    杨秀道:“说的也是,不过,严大人和方大人两位似乎并不退缩。听说今日在殿上舌战群臣,一一驳斥。还说今后数日也公开迎接论战。严大人和方大人看来是心志甚坚啊。”

    林觉苦笑道:“这不是舌战群臣辩论取得胜利的问题,就算你辩驳的天下人哑口无言,新法的弊端就在那里,实行起来却也依旧会出问题。况且,一个得不到大多数人支持的新法,就算强制执行,那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呢?变法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为了大周所有人。而不是为了要证明什么,改变什么而改变。这不是作秀和演戏,搞砸了,国家便要乱,社稷或许便要亡。这绝不是个人的舞台,而是天下人的舞台。你可明白这道理?”

    杨秀沉吟半晌,似乎摸到了些什么,但却又不太明了。半晌后笑道:“罢了,我对此领悟不够,夜深人静时我认真的想想你的话便是。倒是……适才你动手打了两位学士,这事儿怕是很快便有麻烦上身,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应对。我想好了,他们倘若来问,我便作证说是他们先言语侮辱林兄,还先动手的。我说他们两个打一个,林兄被迫自卫,打了他们……”

    林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杨兄倒是个讲义气的,不过却也不必了。”

    杨秀道:“怎么?林兄不拿我当朋友么?我杨秀自知和林兄相差甚远,但我也不是个怕事之人。我愿意为林兄作证,却也不是图林兄什么。”

    林觉忙拉着他衣袖让他坐下,笑道:“杨兄,我何曾说你图我什么了?我现在这般落魄,你能图我什么?之前我答应你想办法帮你离开这里的承诺都没兑现呢,你也没说什么。我知道杨兄是为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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