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场平叛行动。

    这其实便是臭名昭著的《灭绝令》所致。据说,杨俊为了稳固西夏局面,防止再生大乱,便下令将各部族中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尽数诛杀。既造成极度的恐怖气氛,也从人力上铲除西夏叛乱的有生力量。这种办法固然会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如此残暴血腥的举动,却也让以儒家仁爱治国的大周朝廷难堪,更莫说拿出来炫耀和展示了。故而,这件事一直都是保密的,所谓的灭绝令朝廷也一直没有承认过,只是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罢了。

    “想我大周惶惶天朝大国,尊儒重道,仁义治国。做出这等事情来,自然是不齿于人的。即便是为了平息叛乱,也不该用这等灭绝手段。故而,策论之中,我对灭绝令确实抨击了几句,也骂了几句下达此令之人。可能是这件事惹恼了他,所以授官时便被人暗中使了手脚。”杨秀轻声道。

    林觉笑道:“你是怎么骂的?”

    杨秀道:“当年年轻气盛,言辞确实过分了些。我说此举有违天和,下达灭绝令之人当受严惩,否则天理难容。诸如此类的这些话吧。”

    林觉哈哈大笑道:“确实够狠的,你要严惩他,他还怎容你仕途顺利?倘若以后你当了宰相,他岂非要被你给严惩了?”

    杨秀呵呵笑道:“宰相?这辈子也不可能了。不过倘若我真的当了宰相,我是一定会严惩这种屠戮生灵,伤天害理之人的。偏偏朝廷认为这么做是有道理的,这种人现在身居高位,坐在枢密使的位置上。在我看来,那是一种羞辱。”

    林觉道:“那么,依你之见。像党项人的叛乱这种事,你该如何解决呢?”

    杨秀想了想道:“我并不反对派兵镇压反叛,但镇压不是目的,只是为了平息叛乱而已。要想真正的让西夏归心,需要的手段必是仁政。光是以杀戮使之屈服,并不能让他们心向朝廷。我认为,当让西夏诸部学儒尊道,兴办学堂,加以同化。如果他们变的跟我们一样,对大周便有认同感,便会从心中屈服。只有心服了,叛乱才不会发生。倘若当年平叛之后,朝廷不是下达什么‘灭绝令’,而是积极进行这些方面的尝试,那么现在新长大的一批党项族人早已同化了。哪里会像现在,即便在灭绝令之下,西夏诸部还是会反叛,朝廷也不得不派驻重兵屯守。这充分说明,杀戮是不成的。”

    林觉缓缓点头。杨秀的想法是一种以文化同化的手段,这种办法确实是最为有效和稳固的办法。只是收效缓慢,朝廷岂会等得?谁不爱立竿见影的手段,就像这次变法一样,从皇上到两位大人,无不急功近利,希望一夕之间便可改变,这便是急功近利的心态。朝廷上层精英皆如此,可见大周朝其实已经走上了一条歧途。任何一个朝廷,其实都应该深耕细作,日拱一卒的去做事。为长久计,十年百年计,那才是上层精英们应该有的态度。而非是为了一时之计,那便目光短浅了许多。整个大周的精英阶层的目光短浅,必然会导致国家前进方向的偏差,这其实融为一体的东西。

    不过,杨秀的想法却也有些天真的成分。对于异族,有时候教化是无用的。否则世上便没有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了。事实上同化不是以杨秀的办法进行同化,而要加上许多的其他手段。诸如内迁,分散安置,通婚,以及强硬政策的高压。杨俊的办法是从肉体上消灭对手,所以显得血腥残暴。但怀柔之策的目的其实也是消灭对手,只不过是从精神上,从生活方式上消灭对手。这其实看似文明,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残暴的屠杀。

    “然则你怀疑是杨俊暗中使了手段将你安排在此处。不给你任何的机会?”林觉微笑道。

    “不是怀疑,我甚至收到过警告,我知道是他,虽然他并没有出面。我这一辈子也够倒霉的,我不过是提出自己的想法罢了,我大周不是鼓励畅所欲言么?谁料想会因言得咎。哎,我那妻子见我得罪了大人物,升官无望,便吵闹不休,生出外心。我一想,与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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