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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佳轻声说道:“林禽一连传信很多封,说让我跟山主求求情,上次是他多有得罪,能不能让山主大人有大量。特别是听到战场那边的动静之后,书信比给他娘请安还勤快。”
方杳木笑了笑,轻声道:“掌律朋友真多,我还真没出过中土呢。不过那位林宗主,倒是有所耳闻。”
娘娘腔嘛!哪儿有没听说过的道理。
陈文佳显然是想岔开这个话题,便传音说道:“袁塑成收集回来的那道消息你看了吗?”
方杳木点点头,“看了,那个羊青辞很清白。”
五百余岁的年纪,年少时习文,四十岁才成了秀才,结果碰到那个规矩极多,打压文字更多的朝廷,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凑巧又是乱世,索性就从军了。可练兵之时,险些一箭射死校尉,吓得他连夜从军中逃出。浑浑噩噩又是二十年。花甲之年,偶得一奇书,自此走上了修道之路,九十岁破境灵台,眼瞅着寿元将尽,又破境了。总之说倒霉也倒霉,说幸运也幸运,稀里糊涂成了炼丹师,撑死了能炼制灵丹,可都四百多岁了。
方杳木又说道:“可几百年过去了,有些事已经无从考究了。”
陈文佳转过头,传音问道:“你有所怀疑?”
方杳木笑道:“一个小人物,事迹也未免留得太清楚了。”
陈文佳一皱眉,沉声道:“灵星吃的药丸子看过吗?”
方杳木点点头,“上次吃了一枚,就是寻常的头疼药。”
顿了顿,方杳木轻声道:“不能事事都等殿下,咱们吃干饭的吗?谜面早就抛给我们了,解不出来那是我们废物。掌律跟殿下打交道少,也没见过以前的殿下。倒回去二十年,殿下不会这么温和的,会是那种,要干什么告诉你,怎么干是你的事,多久之后把成果拿来就是了。”
谁的年少时都有着一股子锐气,即便如今瞧着头发花白,忙在田间耕种的老农也是一样。
人啊,最自信之时,永远是还不知天高地厚之时,总觉得苍天而已,抬手可得。
陈文佳点了点头,“对于羊青辞,还是得报以怀疑,不防在眼前,防在心里。”
前几日州府衙门,道会司去了个老道士,道士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徒弟,登记在了琉璃直隶州境内。然后老道士便带着俩徒弟,今日才到了琉璃县西北三百余里,一处叫做圭山的地方。山中有道观,但人家不收录别处道士,规矩在这里,老观主也无可奈何。
不过老观主心善,还是指了指山下不远处一个叫做扫帚林的地方,称林中有茅庐一处,年年修缮,虽是偏僻了些,但也不失为一处落脚地。
圭山道观也是近千年的老道观了,但香火数次断绝,真考究起来,山上道观还是景炀王朝建国之后重建的。
一位观主,十几道士,都不是炼气士。
…………
离洲好客山庄,有个身着清凉,随身佩戴一把寻常铁剑的女子,辞别老庄主,打算去往赤诚山,也不晓得杨山娃还有没有在那里,也不晓得钟老神医还活着没有。
有一句对不起,从小姑娘欠到了大姑娘了。
姜柚的路线与刘景浊当年不一样,她是直着走的,刘景浊则是七拐八拐的。
走着走着,下起了雨,也到了一处有人家的地方。
快到赤诚山了。
姜柚翻身跳下毛驴,冷不丁问道:“赵长生,如果你没遇见我师傅,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么些年了,有人问过自己是怎么遇到刘大哥的,但这么个问法儿,头一次。
赵长生取出酒囊,小口灌下,想了又想,最终开口道:“管小不平事,骑驴走天下,遇到个管了但没本事管到底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