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说得好啊。一郡哭不如一家哭,如果人人做此念,这山河永固,汉室万年还远吗?诸君,尔等都要效仿荀君啊。”
在场并州将们无论心里是何想法,场面上倒是不断附和。
王允给足了荀成面子,然后才问:
“荀君,现在前线战事如何了?”
荀成赶紧回答:
“自前日末将挫贼于关下后,彼辈又发动了几次攻击,但皆被我军吏士挫败。再之后,关下的泰山贼突然就烧营离去。但末将并没有轻忽,而是继续让下面谨守关防,交代一应事才南下的。”
王允笑了,他拍了拍荀成的手掌,然后慢慢道:
“荀君如此缜密,我自当是放心的。只是泰山贼到底是巨寇大僚,其首张冲更是颇有智谋,能得人心死力,实乃我汉室第一等的大患。彼辈现在顿挫关城下,是不会甘心的。所以我意阳曲大军北上至沂口关后,为你做总预备。所以荀君,你好好打,我就是你的后盾。”
王允的话不仅让荀成猝不及防,在场之人包括郭琳在内皆是大惊,尤其是郭琳,这要出后方兵上前线的事,你王允也没和我说过呀。
但这会,为了照顾王允的权威,郭琳只是张了张口,这话到底还是没有说。
此时的郭琳脸上有了阴霾,很难不浮想这是不是在夺他的军。
那边郭琳面色不虞,但这边荀成却已经感激涕零了,他握住王允的手:
“末将敢不效死。”
王允轻拍了荀成的背,然后环视众将,尤其是看了一眼郭琳,随后朗声肃道:
“自先帝末年以来,我汉室是内忧外患,交相煎迫,迄无宁日。百姓流离寒暑,天下水生火热。此已经到了我汉室二百年以来之困局,危局。当此之际,又有巨贼泰山军出,称王建制,祸乱北国。迄今为之,下三州,杀四帅,凶危赫赫。而现在天幸之,彼辈竟然自韬死地。我已经得了确切消息,那就是朝廷的大军已经在路上,正在此布下四面大网,意将贼军消灭在沂定盆地。所以这里我要激烈诸君,这一次是我皇国兴废一战,报国恩、求富贵就当此时,而这一战谁要是让陛下失望,让并州失望,那休说你有什么家世背景,我王允第一个斩你!”
王允一番话说得是杀气凛然,在场之人皆噤声。他们在消化王允这段信息,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关西兵已经来援了,而且还要打出去,这让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神色并不是那么好看。
因为关西兵是外兵,而自古主客兵之间的矛盾都是化解不开的。更不用说,还要出动打出去,死的不还是他们并州兵?
所以有些人就拿眼去看郭琳,希望他出来说说话。
毕竟守雄关和出去野战相比,无论是难度还是风险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郭琳确实有话说,现在的他已经很确定王允安排这么一场就是来夺军的。他内心怒火已经极盛,毕竟昨日两人还把酒言欢,述说旧趣,今天你就给咱来釜底抽薪。
刚刚那番话,他和众人关注到的点截然不同。王允说什么要斩作战不力的军将,这是什么意思?
赏罚之权本就是主将的权威,如果被王允褫夺了,他郭琳还怎么领军。
于是他决定不能给王允这个面子了,不然真老供着他,真就以为我老郭是面人。
所以郭琳也站了起来。
而当郭琳站起来后,王允突然又说了一句话。只见他指着后面家将手持的节度,冷声道:
“此为陛下授我之节度。节度在此,如陛下亲临。二千石以下者皆可杀!”
随后他像是才看见郭琳站起来一样,慢悠悠转过身看向郭琳,冷漠道:
“郭将军,你站起来是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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