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琳猛然抱拳,额头青筋暴起,高呼:

    “愿听谒者训示,我并州将吏必不负陛下厚望。”

    这个时候,郭琳的一干心腹党羽也突然齐齐宣道:

    “愿听谒者训示,我并州将吏必不负陛下厚望。”

    王允并没有在乎这一点的示威,而是淡然道:

    “军无头不行,既然大军随后要上前线,那就要捏成一把。本来郭将军当然是这个头,但我不懂军事,要留郭将军在身边参赞机宜,所以这前线得有一个做主的。这样,我提议选荀成,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说完王允虎目扫射众人,在场氛围都凝固了。

    此时的荀成满嘴苦涩,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权力争夺的漩涡了,这让单纯有心报国的荀成如何不苦涩?

    荀成傻吗?他一点不傻!别人总说他迂腐,但他知道这就是信念和操守。

    别人都花大价钱,去贿赂争取大关防长,因为那些地方靠商道油水足。但荀成偏不贿赂,他是为国守疆的,还要自己给钱?

    所以他被发配到了无人问津的沂口隘,然后一呆就是六年。

    而当泰山军南下的时候,人人都要运作到后方,就荀成继续谨守关长,因为正如他说的,这就是他的职责。所以他留下了。

    而当侄子弃军而逃的时候,他没犹豫就杀了。道理很简单,弃军而逃者本就当死,和他是不是自己的侄子有什么关系?所以他杀了。

    但现在,当王允当着众将的面,要提举自己做一军主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犹豫了。

    荀成你错了吗?

    不,我没错。一直以来别人说我错,只因我站得还不够高。当我荀成为一军之主的时候,我还错吗?

    此时的他想到自己在关下的六年岁月,也想到了自己侄子临死看自己的眼神,荀成猛然出列,对王允叩首:

    “末将当仁不让!”

    王允大笑:

    “好好好,这才为我汉家将种,要的就是这一股当仁不让,迎难而上!”

    之后王允就对荀成道:

    “现在,请荀君对众将训示。”

    荀成耐住激动,稳住心神,对在场将吏道:

    “诸君与我是同僚,所以多余的话我不讲。某只有一句话和众人说道,那就是咱们武人的事情很简单。谁下令,咱们就干,不要想那么多。谁不死干,那就是犯我军法,那我不管他是谁,必杀他。你们是了解我的,军中过去是何风气我不管,但至今日起,就要按我们纯粹的武人去办。你们也不要怨,这就是我们武人的宿命。不战死沙场,难道还想老死于榻上?”

    一番话说得并州军将内心是惊涛骇浪,他们当然了解荀成的为人。

    这个疯子,是真的会杀他们。

    氛围变得沉重而压抑。

    这时候,王允反倒是唱起了笑脸,他拍了拍手,安慰众将:

    “刚刚荀君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希望各位都记在心里,做一个纯粹的武人。你们放心,当今陛下为不世英主,能三兴我汉家。尔等为汉家做的一切,我都会如实禀告陛下,他日再复山河日,满堂皆青紫华彩。诸君,努力!”

    话已至此,大家还能如何,最后由郭琳带头,众人齐声应道:

    “喏!”

    之后军会就这样结束了,郭琳闷闷不乐就要出去却被王允单独留了下来。

    等人去一空,王允看着面无表情的郭琳噗嗤一笑:

    “老郭,你不会是在怪我吧!”

    郭琳被这句话气得整个人都发抖,都已经夺了他的兵权了,还在怪他生气!这不是杀人诛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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