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老泰山和诸多族人尸骨迁移过去,总是要叶落归根才好。”
听到此话,祝秀娘收起冷嘲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也未出言反对,坐在那里发呆。
赵柽瞅她不语,转身道:“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就让人告知于我,不然就等彻底平定乱贼后,我再带你返回歙州,到时让你那在福建做知县的族兄一起过来祭祖。”
祝秀娘闻言紧盯赵柽,赵柽却不再说话,慢悠悠地走出房间。
祝秀娘轻咬樱唇,一直见他背影远去,细长好看的双眉这才颦起,如果赵柽说到办到,那么见到了她祝家族兄,她定要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知!
告知族兄赵柽坑害了祝家,坑杀了大半座江南的士族,赵柽心狠手辣,狼子野心,恶贯满盈,族兄一定会想办法让朝廷知道,让天下皆知,让赵柽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死无葬身之地。
她就不信这世上没人能惩治赵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赵柽犯的法,死一百次,一千次都足够了!
她眼下要做的就是隐忍,不让赵柽瞧出一点自己想要报复的心思,否则就是打草惊蛇,被他防范,反而不妥。
但她也不可主动与其太过亲近,赵柽狡诈似狐,凶残比狼,掩饰做戏太过反而又会被他瞧出破绽,还是继续这么冷漠待他,才乃万全之策。
赵柽哪里知道祝秀娘此刻的小心思,但杀父灭族之仇,实乃不共戴天,这种事情或许如扈三娘出身草莽,心劲不算灵光,被人反复说劝洗脑之后,可能一时忘记。
但似祝秀娘这种豪绅大族底蕴,自小饱读诗书,便是知历史懂兴衰,把其中道理都熟了个半数,哪里好会忘掉?说不定心中谋划了百般诡计,十种阴谋要对付他呢。
赵柽边走边叹气,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哪怕自家有一日和朝堂撕破脸皮,什么都不怕,可以无所顾忌之时,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都未必会结束。
但他却又不太过担心,祝秀娘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她推测出来,就算让她站在全天下人前去喊,又有谁会信呢?
至于一些阴谋手段,在他面前岂不是班门弄斧……
歙州攻下来后,刘延庆整军再打睦州,这次却是按照赵柽教的法子,种种攻心战术全部用上,睦州的贼军就有些坚持不住。
本来都秉着有浙东数州之地作为根基后盾,可如今听说那边童贯带兵已全部收复,这里歙州也丢了,不是就剩睦州孤城?
防守动摇,军心不稳。
而且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睦州城的粮草空了。
虽然刘延庆的兵少,就算加上折可存和姚平仲所带兵马,也不过只有四万多人,围城不住,可即便这样,睦州城的粮草也无处去补充。
没人给他们送粮!他们也没地方去筹粮!
当日睦州士绅逃离之时,把带不走的粮食全都焚毁,把城外地里的青苗全都铲掉,把草料牲口场也全都烧了。
这并不是士绅懂什么坚壁清野战术,而是他们恨这些魔教贼军,不想给他们留一丝一毫东西,宁可都毁掉,也不给他们留下一点。
方腊下了睦州之后,官仓的粮也被守军烧了部分,曾一度从百姓手中筹粮,当时自然是花钱买的,百姓也卖给了他们不少,这些粮随军而走,并未留在睦州。
直至打下杭州,军中粮草充盈,所以才能在苏州和童贯熬了许久。
但是杭州失守,没有了补给之源,方腊这一路撤回却是粮草越来越少,接着再败走睦州,数万人入城,城内压力大增之下,便捉襟见肘。
方腊带着方百花逃进睦州后,看形势不太好,便留下一部分兵马,率领其他人直接回帮源去了。
城内大概有七万多兵,此刻都处于惶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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