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少除自己以外,所有人的眼中,这都是必杀之局。
看到这般场景,嬴无忌一阵恍惚。
原来……竟是如此?
赵暨接过酒,一饮而尽。
随后猛然抓住嬴无忌的右手,因为激动,手都有些颤抖。
也正是这番接触,嬴无忌才感受到,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接近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赵暨浑浊的眸中血丝遍布,死死地盯着嬴无忌:「无忌,君王皆刻薄寡恩,但孤从未负你!以后,你可会负黎国?」
这个眼神,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嬴无忌强撑着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道:「永生不负!」
「好!」
「好!」
「算我没有看错人!」
赵暨笑容看起来有些癫狂,他咬着牙:「今日这通天阵法,你学到了几分?」
嬴无忌深吸一口气:「您以心血授之,便如醍醐灌顶,我定细细揣摩,突破悟神境之时,必能全盘掌握!」
赵暨点头:「今日大阵以人为基,其威势举世无双,必已震慑诸侯。尽诛歹人之后,你当手持破阵璋,以爆裂之势破之,离黎之后,必将声望暴涨。
他日平妖,你须全力以赴,哪怕不竞首功,也莫落了下风。
届时,不论吴炎,亦或入楚,都足够让你站稳脚跟!」
「我懂了!多谢父王!」
嬴无忌眼眶发热,终于明白了赵暨大动干戈,甚至不惜燃血搞出这个大阵的用意。
一方面助自己修行,亲身感受这大阵的恐怖之处,以后才能更好参悟。
另一方面,以这绝强的阵法,替自己立威。
不然就这么逃出黎国,还真未必被别人看得起。
「只凭你这些人,怕是不够!」
赵暨颤颤巍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离开黎国之后,你寻一方法,将此信交给清虚老道,他自会有方法助你!」
嬴无忌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揣到自己怀中:「是!」
「呼……」
赵暨交代完了这些话,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许多。
另一只手撑着桌子,看向嬴无忌:「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嬴无忌神色有些复杂,轻叹道:「还真有两个问题!」
「说吧!」
「我那时给您的信,还有藏在新黎城太子府的东西,您真的没看么?」
「看那些糟心的东西做什么?」
「……」
「问第二个问题!」
「嗯!」
嬴无忌深吸了一口气:「从头到尾,您对我动过杀心么?」
赵暨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动过一次!」
嬴无忌问道:「什么时候?」
赵暨看了一眼被吊着的赵宁,忍不住露出一丝心疼之色:「临行前,发现宁儿私下联系韩猷,并且偷破阵璋的时候。」
嬴无忌心头一跳:「那之后……」
赵暨嫌弃地看他了一眼:「之后韩猷没有动手,你也老老实实地进了瓮中,为何还要动杀心?你真当这天下君王,全都是像嬴越那样的杀胚么?
我在位数十年,自认精于识人之术。
你这等人,便是把你赶出中原,你也会惦记妻儿过得好不好。
何况大黎有盛世之兆,难道我真能昏聩到为了子虚乌有的危机,亲手埋葬即将到来的盛世?
亏得四方谋划,自认为能坏我黎国盛世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