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的野心是代替沙俄,侵占东北。而在日本留学生组织的拒俄义勇队中,还有《勐回头》和《警示钟》的作者陈天华。
陈天华此时在嘉纳治五郎的弘文书院中读书,所以和鲁迅也算同学。当蔡元培读到
“俄祸日急,留日学生已电请南北洋大臣主战,编义勇队赴敌,望协助”时,下面群情直接点燃。
不少人都上台演说。其中便有仅仅18岁初回上海的邹容,他走上讲台康慨激昂说:“沙俄占我东北,毁我社稷,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至矣,我父母伯叔,兄弟姐妹,将从此做人奴隶。热心的爱国男儿,对此将怎能忍受!男儿汉,宁为亡国鬼,不为亡国人!中国为中国人之中国,怎能让沙俄侵吞!愿相从中华豪杰,驱尽俄夷,还我河山!”此后又有几十人上台演讲:“头可断,血可流,躯壳可糜烂,此一点爱国心,虽经千尊炮、万支枪之子弹炸破粉碎之,终不可以灭!”
“宁为亡国鬼,不为亡国人”。群情激昂下,最后大家还决定学习日本留学生成立
“拒俄义勇队”,蔡元培与章士钊等也加入,剪短头发并要每日操练,表示愿
“为火炮之引线,唤起国民铁血之气节”。大家真是太热血了,李谕虽然明知最后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用不了两年,沙俄就会被日本人打败,但此时身处会场,也是心情激荡。
到大家渐渐散去后,他才能来到蔡元培身边。
“呜,是李谕先生!”蔡元培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刚到。”李谕说。蔡元培说:“我已经看过你委托商务印书馆刊发的科学各科入门教科书,实在是精彩。”李谕暂时没心情聊教科书的事,他喊住要走的邹容:“邹同学!”邹容去日本留学刚回来,并且还是章太炎的莫逆之交,自然听过李谕的名字。
“李谕先生吗!能见到您太荣幸了!”李谕问道:“看你急匆匆的样子,要去哪里?”邹容说:“我要去坐牢。”
“坐牢?”李谕讶道。邹容说:“太炎先生关在狱中,我要与他一起坐牢,同甘共苦。”李谕眉头一皱,邹容就是这么死的。
他现在太年轻了,天不怕地不怕。没办法,必须想办法拦住他。于是李谕说:“我与你一起去。”李谕这么一说,蔡元培都有点着急了:“先生您这是?”李谕说:“我去看看太炎先生,本人字号就是太炎先生所取,如今他不幸困于狱中,无论如何都该看望一下。”蔡元培道:“好吧,那我也去!”章太炎是被关在上海公共租界的提篮桥监狱。
其实租界也知道章太炎是个名人,除了常规八小时做工外,也并不会折磨他。
在得到探监允许后,邹容立即冲进去,隔着铁栅栏哭道:“章大哥,您受苦了!”章太炎笑道:“并不苦,甚至我还觉得非常清静。”邹容说:“我从今天开始,就陪着您一起坐牢!”章太炎笑骂道:“别开玩笑了,天底下哪有自投罗网的笨蛋。”邹容拿出《革命军》说:“我已经写好了,您再给我看看。”章太炎赞许道:“小小年纪,有此等豪云壮志,我结交你这个小兄弟真是人生一件快事。”李谕晓得邹容在狱中两年,后来身体越发虚弱,乃至病倒,到了情况很险恶时才被允许假释出狱看病。
医师开了一服药,邹容回狱服药,即在夜半死去,死时口吐鲜血,人们一度怀疑他是被毒死。
不过这些在历史上已经成为了疑云,没法查证。倒是如今活生生地在这里,不能真让他坐监狱。
李谕说:“邹兄弟学业未成,我想你还有更有价值的事情去做。”邹容却说:“能在狱中陪着太炎先生,我便能学到许多东西。”章太炎也觉得李谕说的有道理:“这里面可不是学堂,每天都要做工,你在日本的学业并未完成,还是以学业为重。”邹容说:“我是怕您被……被他们迫害!”章太炎笑道:“这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