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面跑。

    凤铃追在后面:“大人,老爷真的还没有起床。”

    严复已经一把推开卧室的门,李谕睡眼惺忪,疑惑道:“严师傅?”

    严复正好看见了桌子上的欢喜佛和春宫图,“好你个李谕,你快点给我说,怎么就把我们家大好姑娘碧城给玷污了?”

    李谕说:“严师傅,您可要明鉴,我们是你情我愿,自由恋爱。”

    “自由恋爱?”严复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这些东西你又如何解释?”

    李谕连忙解释:“是从琉璃厂淘来的,我不过是看看真假。”

    他穿好衣服接着说:“严师傅,我这次是真的准备过了年就去提亲,已经在准备聘礼。”

    严复说:“无论如何,你决不能辜负我的爱徒!不然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李谕举起双手:“我李谕对天发誓,要是敢对不起她,让我立刻变成一个痴呆的大傻子。”

    严复叹了口气:“你还说自己不傻,现在凤笙兄对你意见大得很。”

    李谕说:“事出有因,当时朝廷突然下令让我随着使团去美国,我也没办法。严师傅,这事你是可知道的。”

    严复的确知道,于是说:“确实不怪你,但现在你可得好好想个法子怎么过去凤笙兄这一关。。”

    李谕说:“媒人我已经找好了。”

    严复问道:“谁?”

    “前天津道台、现外务部右丞唐绍仪大人,”李谕说,“此外,直隶总督袁世凯大人也会出手令。”

    “唐大人说得过去,”严复也是北洋的人,点点头,“聘礼哪?”

    李谕说:“这事我还在琢磨,不知道严凤笙伯伯喜欢什么。”

    “此事我可以帮你。”严复说。

    李谕大喜:“还请严师傅指教。”

    “我是为了帮碧城,”严复说道,“凤笙兄有两样嗜好,是为两壶,一曰鼻烟壶,一曰紫砂壶。”

    李谕得到指点,立刻说:“我一定买京城最好的。”

    严复说:“紫砂壶可以要宜兴邵氏所制紫砂壶,我听说荣宝斋最近刚得了一只邵权寅亲手制作的桂花紫砂壶,此前是状元陆润庠之物,已经盘了多年,如今估价800两,我可以为你牵线买到。”

    李谕立刻做了个揖:“严师傅神通广大。”

    严复接着说:“至于鼻烟壶,你可到京城内画四大名师之首的马少宣处,此人对你也多有赞誉,从他那买一支上等的壶,想必不难。”

    李谕对艺术方面一窍不通,有了指点,不知道少走多少弯路,关键可以投其所好。

    邵氏一脉在晚清民国的紫砂壶界非常有名;而马少宣的鼻烟壶更是一绝,后来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拿过金奖,价值连城。

    李谕感激道:“实在不知道如何答谢严师傅。”

    严复摆摆手:“结婚的时候,让我讨杯喜酒喝就不错了。我这儿还有一封碧城写给你的词,你收下好好看吧。我哪,先去找荣宝斋的掌柜聊聊天。”

    李谕还想挽留:“严师傅不留下喝杯热茶?”

    严复已经站起身:“免了,先把你这档子事做好,也了了我一桩心事。还有这些东西,有碍观瞻,不要放在明面上。”

    李谕看着那些欢喜佛笑道:“我放在卧室,也没放在明面上。”

    严复这才意识到还在卧房,笑道:“我走了。”

    送走严复后,李谕立刻展开书信,里面是吕碧城的一首词《祝英台近》:

    “缒银瓶,牵玉井,秋思黯梧苑。

    蘸渌搴芳,梦坠楚天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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