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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一直以浪漫闻名,二十世纪初更是让无数女人向往。

    更何况现在这里还有一大批搞革命的群体,秋瑾在欧美游玩了一圈后,最终决定在巴黎求学。

    她倒是不太缺钱,关键是法语要学很久。

    此前去日本,短短几个月就能够初步掌握日语,但法语就不一样了,要达到入学标准,至少要先上一年语言补习班。

    李谕知道她的想法后,立刻双手表示赞成,“秋瑾女侠,你已经看到了,欧美的学术氛围比日本要强很多,将来让更多的学生留学欧美,好处很多。”

    “我哪是什么女侠了?”秋瑾纳闷道,“不过在法国和美国这种共和制度的国家,感觉更契合我,最主要是有革命土壤,将来学成归国会很有帮助。”

    李谕说:“是的。已经成立的美国教育基金只支持学生赴美留学,不过我可以个人名义再成立一支教育基金,每年资助学生赴欧留学。诸位可以在这里打个前哨。”

    蔡元培对提议同样比较赞同:“如今愿意赴欧游学之人太少,一方面费用太高,另一方面则是大家心中多有恐惧,但愿意来的就会发现这里比日本要更适合做学术。”

    李谕说:“如果秋瑾女侠留下,各位正好可以照应,同时用上一两年时间建立一所预科学校应当没有问题。”

    张静江苦涩道:“以前我还有点钱,不过现在……”

    “资金的问题我来解决,”李谕说,“培养起一批人才,能带来的回报将远远超过付出。”

    “疏才兄弟越来越让我佩服了,难怪太炎先生这种眼比天高的人都会欣赏你,”蔡元培说,“欧洲是块没有康梁过多染指的地方,想当年梁启超在日本建立清华学校,我们也可在欧洲设立类似的学校。”

    将来留欧学生回国后是个很有力量的组织。

    蔡元培对办教育太热忱了,滔滔不绝地就把各种方案细节提了出来。

    ——

    离开张静江的古玩瓷器店,李谕收到了法国科学院的邀约,要他去参加一场报告。

    报告人是让·佩兰,报告内容则是关于溶胶粒子随高度分布的公式。

    这个报告李谕得去,因为就是通过这个实验,让·佩兰非常精准地测定了阿伏伽德罗常数,从而彻底击碎“能量说”,给原子论带上了最终胜利的桂冠。

    而且李谕作为法国科学院的院士,按照章程,如果身在法国,就有义务参加。

    比较有趣的是,法国科学院同时邀请了原子论的代表玻尔兹曼,和能量说的代表马赫及奥斯特瓦尔德。

    几位都是重量级的人物。

    奥斯特瓦尔德明年就会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但论知名度,马赫比他还高。

    玻尔兹曼更不用说,物理泰斗级大佬。

    李谕在科学院见到了玻尔兹曼,老先生现在精神状态好了一些,起码比住进精神病院多年的康托尔好上很多。

    李谕亲切地与他握了握手:“玻尔兹曼教授,您的神色看起来很好。”

    “哦!是吗?那一定是因为昨天的晚餐太丰盛了,”玻尔兹曼说,“从维也纳来巴黎虽说不是那么远,不过我刚出火车站,还是迫不及待地先去享用了一顿很嫩的烤猪肉、卷心菜和土豆,并且喝了几杯啤酒。——原谅我,我对数字的记忆在别的方面差强人意,但若论起啤酒的杯数来,几乎总会出错。”

    李谕笑道:“我听说维也纳人关于用餐方面,在整个欧洲都算得上讲究,果然如此。”

    “你说得没错!”玻尔兹曼得意道,“每次外出,我一定会选择当地最好的饭店享用特色美食。千万不要说年龄使我变得幼稚,在我身上,确实有一些真正孩童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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