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静态谱线的区域,几乎没有发光现象:越靠近静态谱线,说明氢离子速度越小。
斯塔克怀疑低速的氢离子不会发光。然后就是关于这一点,斯塔克依靠普朗克的量子理论给出了一个解释。
而一旦涉及到普朗克的量子论,就挺考验数学功底了。
毕竟连普朗克在提到自己的量子论时,都经常说成是一种复杂的数学工具。
所以现在李谕讲的东西真的不简单,讲了一会儿,李谕自己都顿住了。
“一定是哪个该死的数学变换,我一下想不起来了,”李谕凝神了片刻,“在座有谁能看出来吗?”
毫无疑问,没有人看得出来。
李谕接着说:“那么我们先跳过去,暂时不浪费时间。”
过了没十分钟,李谕在讲解后面内容时突然停了下来,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多年后,谢玉铭等上过李谕课程的人都曾赞叹:“虽然他的讨论主题复杂多变,仍能抽出时间反思特殊数学变换的物理实质,其数理根基之深厚,令人惊叹。”
“看,错误在这儿,”李谕指着一些不一致的数据说,“物理与数学的联系就是这么奇妙,不仅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还要这些非常细致的计算推导。”
谢玉铭呆住了,然后提议:“您需不需要写信给普朗克教授与斯塔克教授,向他们指出这个错误。”
“我们不需要告诉他犯了一个错误,”李谕轻松道,“结果是正确的,但证明错了。我们只需写信告诉他实际证明应当是怎样的。因为重要的是内容,而不是数学。”
谢玉铭抄完李谕的板书:“我想这些内容我要消化好几天才能理解。”
李谕说:“慢慢研究,它们都是原子物理学的关键内容,今后如果你足够努力,还可以做出新的成果。”
李谕今天讲斯塔克的光谱实验,有自己的目。
再过两年,斯塔克就会发现以他名字命名的斯塔克效应。
关于斯塔克效应的解释,此后延伸出了很多版本,众多量子力学的大佬都参与其中。比如玻尔、爱波斯坦(不是爱因斯坦)、史瓦西、泡利、薛定谔等等。
总之这是个很有挑战性的内容,也是足以在科学界扬名立万的课题。
只是难度有点大。
到了李谕的时代,斯塔克效应与塞曼效应在大学物理专业都不怎么过多提及,基本上是一笔带过,但这两样东西在量子力学史上的重要性并不低。
这两项内容都可以作为物理专业考研压轴大题级别,主打一个难理解+难算。
李谕有意让谢玉铭多学这个方向,反正本来就是他主攻的领域,将来顺便可以帮助他在物理学界树立更大的威名。
李谕拍拍手下课时,看到门外站着鲁迅和两个中年人。
“今日在校园中听了您的讲课,我终于切实感受到院士在科学方面的无上造诣!”鲁迅说,然后给他介绍了身旁两人,“这二位是陆费逵与沈知方先生,他们听闻院士先生是实业协会会长后,特来拜会。”
李谕说:“幸会幸会,我们到办公室说。”
在办公室坐下,陆费逵说:“如今辛亥业已事成,举国欢欣,教育之重要人尽皆知,我们准备兴办一家书局。”
李谕说:“好事啊!”
陆费逵说:“我们准备把书局命名为中华书局,出版新编的《中华教科书》,希望李谕院士帮忙斧正。”
李谕这才反应过来,今年正好是中华书局的创始年,陆费逵与沈知方是创始人,他们都是浙江人,与鲁迅是老乡。
李谕说:“我定会尽心帮助。”
沈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