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一部分是能说英语的中国人。

    下午课的教师则是一些国内的老先生,大都在前清有过功名。

    稍微想想就知道,不管从学校的角度还是学生的角度,重点都放在了上午课。

    这体现在方方面面,尤其毕业时,上午课的成绩需要及格,下午的成绩则根本不在考虑之列。

    如此安排导致了大部分学生轻视中文课程。

    坦诚讲,这是民国初期清华在教育上最大的缺点。

    但鱼与熊掌不可得兼,顾了英文就不容易顾中文,也可以理解。

    只不过学校对待中文老师与外籍老师的差别待遇有时容易令学生产生异样的想法。

    中文教师的薪资水平明显低于外籍老师,并且他们集中住在比较简陋的古月堂,中文教师显然不受尊重。

    这在学生的心理上有不寻常的影响:一方面会使学生蔑视本国文化,崇拜外人;另一方面还会激起反感,偏偏就是不想对洋人低头。

    存在两种想法的学生都不少,并且第二种想法慢慢地会越来越多,——物极必反呗。

    历史无数次验证,有文化的年轻人是最不容易掌控的。

    因为不管怎么说,清华依然走出了很多国学大师。

    李谕代课自然还是数理方向,并且数学绝对是最主要的,所有人都必须学。

    今天李谕的讲课内容是极限,提前一天就发下了讲义。

    这是学校的传统,必须在上课前做充足的准备,不然会跟不上节奏。

    李谕穿越前清华的节奏更狠,之前一直流传一个故事,清华电子系大二的时候,有一个只有两周的夏季小学期。

    第一周周一上午,学生们在一间教室上了两个小时课,学了计算机的vhdl语言(这个语言用得很少了,尤其是国内)。然后下课老师就要求学生在周五之前编出一个主频30m的cpu来。

    所有的学生都疯了,因为上午根本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

    后来才知道,在其他大学的电子系,这门课要学一个学期。

    但是清华的老师说得很清楚,做不出来就不及格。

    于是学生们只能疯狂地跑到图书馆借书,回去废寝忘食地看。第一天看不懂,第二天稍有点明白,第三天白天编几个简单的程序,晚上开始正式编程,编到凌晨3点,周四编了一天加一个通宵,周五早上8点通过验收。

    ——人都是逼出来的啊!

    看来早在清华建校就这样,是个百年传统。

    清华一开始就这么做,也是因为老美的精英大学也这么搞。

    美国大学课外指定阅读资料分量相当重,所以清华要先有此种准备,免得学生到了美国不胜负荷。

    这时候的清华图书馆还没有后来那么宏大,藏书有限,要是先生指定了某某参考书必须阅读,学生就必须早早去排队。

    李谕当然不会像那位老师一样狠,这时候的学生水平还没有那么高,李谕给他们发的讲义只是高中数学的水平。

    上午的第一节英文课上完后,金岳霖与吴宓接着忙碌地看起了李谕的讲义。

    吴宓说:“李谕院士的英文书法看着还不错。”

    金岳霖大着脑袋说:“陀曼老兄,你怎么还有心情欣赏英文书法?好像关注点有点不对。”

    吴宓说:“以后不要叫我陀曼了,叫我吴宓。”

    金岳霖说:“你的本名不就是吴陀曼?为什么用一个生僻字?”

    吴宓坚定道:“从今以后,只用吴宓。”

    金岳霖吐吐舌头,反正清华有的是奇人,见怪不怪,于是说:“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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