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是租界越界修路后圈进去的,其实还属于华界。

    租界内的自来水和电力供应由工部局提供,华界内由闸北水电公司提供。工部局的水和电质量较好,价格也比较低廉,所以以前虹口很多住户都会安装租界的水管和电线。

    只不过久而久之,工部局认为既然用我们的水电,就应该收取管理费。

    上海的地方政府肯定不同意,因为收了管理费就真成租界了,所以坚决不同意,此后华界的水电全都改归闸北水电公司提供。

    鲁迅来的时候正赶上这场改造。

    李谕说:“要是你觉得景云里的水电不太好,可以去住英国人建造的拉摩斯公寓。”

    鲁迅立马摇头说:“拉摩斯公寓太贵,顶费要500元,每个月房租也高达50元。”

    李谕说:“如果还没有定下来住处,可以暂时住在我这儿,房间空着很多,还有不少宋版藏书。”

    鲁迅拱手感谢道:“麻烦先生了!”

    李谕笑道:“不必客气。”

    月租50元的房子在上海就不错了。

    当然了,徐志摩和陆小曼租的房子更好,一个月房租150元,毕竟位置好不少,离着李谕的大同大学不远,属于租界里的静安区块。

    鲁迅和徐志摩都属于高收入人群,每个月能赚好几百大洋。

    而其他很多刚来上海的沪漂,大多只能住“亭子间”之类的简陋小隔间,因此还诞生了“亭子间文学”。

    ——以前有人把鲁迅也划归亭子间文学里,可能是因为鲁迅写了本《且介亭杂文》,取自租界两个字的一半。

    但迅哥在上海住得其实比他们好太多了……

    迅哥此后十年一直住在上海,算起来换过四处住所,但都是租赁的。这四处房子离着很近,方圆不超过一平方公里。

    前两处房子在景云里,之后还是搬入了第三处房子拉摩斯公寓。

    据迅哥自己的日记回忆,他对上海的住处不是那么满意,经常抱怨上海的冬天太冷,没有火炉;夏天则有很多蚊子,不能做事,这些方面没法和北京相比。

    迅哥的儿子周海婴出生后,冬天经常被冻感冒,没办法,只能在1933年,搬入了最后一处房子大陆新村,这里紧挨内山书店。

    大陆新村的房租更贵,一个月63元,但可以使用煤气炉,冬天暖和一些。

    鲁迅在豫园暂时住了下来,然后再慢慢搬家。

    他对李谕的这些藏品同样爱不释手,经常在收藏了大量宋版书的藏书楼里待上半天,又或者随便写点东西。

    李谕叫他一起吃饭时,鲁迅就在埋头写作。

    “今天做的是狮子头,先别写了。”李谕叫他一声。

    鲁迅写完最后一个字,起身说:“来了。”

    李谕随口问:“要投稿?”

    鲁迅说:“反驳一下梁实秋的一篇文章。”

    “为啥反驳?”李谕说。

    鲁迅说:“他在报上发了《卢梭论女子教育》,我看不惯。”

    “女子教育?”吕碧城正在摆碗筷。

    鲁迅笑道:“夫人还是不要看了。”

    其实这就是两人长达数年的大骂仗的开端。

    特别经典的那句“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就是鲁迅骂出来的。

    不过这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了。而且最早是冯乃超骂梁实秋是“资本家的走狗”。

    梁实秋于是回怼:“(冯)说我是资本家的走狗,是哪一个资本家,还是所有的资本家?我还不知道我的主子是谁,我若知道,我一定要带着几份杂志去到主子面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