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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谕马不停蹄,来到了柏林。

    关于中子的那个预言,科学界已经有了最初的成果。

    首先获得突破的是柏林大学的博特团队(博特1954年获得了诺奖,但不是因为中子)。

    从1928年到1930年的几年之间,博特和他的学生用放射性钋放出的α粒子轰击铍核,发现有很强的贯穿辐射,这种辐射的贯穿能力比已知γ射线大好多倍,穿过两厘米厚的铅板,速度才减弱一半。

    1930年,两人公开了这个结果。

    恰好王淦昌今年考取了官费留学,来到柏林大学,师从迈特纳。

    迈特纳与博特并不属于同一个实验室。

    王淦昌的物理直觉相当强,他看到博特的结果后,立马就觉得铍射线肯定不是γ射线,因为γ射线穿透力再强,也不可能穿透几厘米厚的铅板。

    最主要是他发现了博特实验的漏洞:博特团队使用的检测器是盖革计数器。

    王淦昌估计,如果使用云室来检测,就可以更好地分析这个射线的性质。

    ——这是完全正确的方向。

    可惜历史上,在王淦昌向导师迈特纳提出想用云室作为检测器研究铍射线时,迈特纳拒绝了,而且是两次申请都被拒绝了。

    此后的两年,法国的小居里夫妇也很接近中子的发现,不过他们同样认为这种射线是电磁波。

    就在小居里夫妇公布研究成果的一个月后,英国卡文迪许实验室的查德威克用云室重复了当年博特的实验,从而发现了中子。

    在知道这件事后,迈特纳很遗憾地对王淦昌说:“看来是我们运气不好。”

    王淦昌为此抱憾终身。

    李谕当然不会让这件事重演。

    这不仅仅是王淦昌的个人荣誉,对于中国科学事业的激励作用也极大。

    ——

    德国柏林大学威廉皇家化学研究所。

    李谕见到了王淦昌,闲聊几句,提到博特的实验后,王淦昌果然表达了自己的无奈:“只需要稍作改进,用不了几个月,就会有大发现。可惜实验室我用不了,没有导师给予的权限。”

    李谕试探道:“你很有把握?”

    “不敢说,”王淦昌说,“但大差不差,起码能据此写一篇博士毕业的论文。”

    李谕笑道:“你才刚博士第一年。”

    “我来了这里才知道,年纪轻轻就拿到博士学位的不在少数。”王淦昌谦虚了一下。

    也确实,“00后”那三位现在都成大佬了:海森堡、狄拉克、泡利。

    李谕摸了摸下巴:“不如申请回国半年,我可以提供全套的实验器材,说不定能够得到成果。”

    “回国?”王淦昌讶道。

    李谕说:“如果你有成熟的想法就没问题,大同大学的实验室条件一点都不差。”

    王淦昌说:“不知道导师会不会同意。”

    “无妨,”李谕帮他打消疑虑,“只是半年,而且博士阶段本来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到时候载誉而归,不仅博士能毕业,还能继续做做研究和学习。”

    “但柏林大学这边……”王淦昌毕竟年轻,不敢得罪那些大佬。

    李谕笑道:“有我哪,他们不敢不卖我面子。”

    这句话太霸气了,王淦昌自然知道李谕在科学领域什么地位,有他撑腰,柏林大学绝对不敢说啥。

    王淦昌说:“那么我去给导师请个假,把这周的几个任务做完,就可以动身。”

    “不着急。”李谕说。

    现在他们不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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