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被称作医术不精也没关系,至少还活着。

    想到这里,云乐微微垂下了头,太医院不应该是这样的,医者仁心什么全都是假的,不会是哄人的假话罢了。

    在死亡面前,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管是自己一直以来担负的责任,还是旁人的性命……

    人性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但又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云乐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说到底,自己不能干涉他们对生的渴望和追求。

    因为自己也曾拼命的想要活着,不择手段,旁人的生死自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慎儿回来了,她的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郡主,你要的东西我取回来了。”

    云乐微微点头,随即便是将眸子移向了窗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房间内究竟坐了多久,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看着被晚霞映衬红了半边的天际,云乐微微合上眸子,似乎是在轻嗅空气中那些他们闻不到的味道。

    她忽的睁开眸子,“准备开始吧。”

    随即云乐便是将眸子移到身后的太医身上,“还请各位太医帮我将将军抬起来,我想要他站起来。”

    也许是真的被云乐说破了什么,太医们显得很积极,只是很久都不敢抬头去看云乐的眸子。

    与其对视,总有一种被看透了的错觉,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一会儿,竹溪也端着一盆炭火回来了,烧得并不旺,明显是刚刚点燃的。

    陆沉被他们七手八脚的抬了起来,其实云乐是打算将他绑在长凳上的,但是太医们一口回绝,说是好歹也是个将军,绑起来不就和大理寺审人一个样么?

    然后又说他们可以坚持的,尽管云乐再三强调要很长时间,云乐最终作罢,便是一直让他们一直搀扶着陆沉站定。

    炭火放在架子上被推到了陆沉的跟前,云乐打开木盒子,里面不仅放着自己的一套银针,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命慎儿关上门窗,云乐便是开始忙活起来。

    她先是将一粒乌黑透亮的药丸放入茶碗中用水冲泡,很快便是化成了水,又让竹溪将艾草荔枝柴和一些其他的草药少量多次的堆放在炭火上。

    药水浇下,炭火顿时便是发出滋滋的声音,升起厚重的烟雾,迅速便是朝着陆沉的面门袭去。

    这股白烟的味道带着些清甜,倒也算不上难闻。

    云乐这才开始施针,众人皆以惊奇的目光看着,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就连竹溪也直勾勾的盯着,他总觉得这样的方式很奇怪,像是云乐一时兴起,但是又在期待云乐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云乐在这边忙得风风火火的时候,沈酒卿却是在侧院怡然自得的喝着茶,好不自在。

    息烛在他的身侧说了云乐的事,脸上也有些疑惑,“殿下,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紧闭门窗,只看得见有白烟飘出,他实在是怀疑里面的人可能将陆沉火烤祭天了。

    可是沈酒卿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无事,我们就等着,看看这个云乐能玩出什么花来。”

    “可是陆将军真的是中蛊的话,那路承安……”

    沈酒卿微微凝眉,“事情尚无定论,不要操之过急,云乐这么有本事,本王倒是越来越好奇他们下一步想要干什么了。”

    他抿了抿有些清苦的茶,微微皱眉,这陆沉在沙场呆惯了,对周遭的一切倒也没有什么要求。

    “改日差人送些新鲜的茶叶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