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头。

    苏元尚也跟着打开油纸包,一阵诱人的香气便悄然袭来。

    对夏景昀他们而言兴许实在不算什么,但对于这个小姑娘,已是很久才能吃得上一顿的美味了。

    毕竟有点俸禄都要存起来,想办法未来换个房子,备点嫁妆,哪儿敢随意花销。

    妇人笑着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但是吃东西之前,要先做什么?”

    “先洗手!”小丫头稚声稚气地开口,甩着两条小短腿就冲去了后院,妇人连忙跟了上去,“慢点!小心衣服别是弄湿了。”

    夏景昀收回目光,轻声道:“若是阁下当初没有选择跟随德妃娘娘,而是到了淑妃娘娘或者丞相、太子的阵营,今时今日之境遇,或许大有不同吧。”

    邢师古却摇了摇头,“富贵我自然是想要,但不想以出卖良知和德行为代价。非要选,我只能选德妃娘娘,至少她还没有展露出让我绝对的不认同。当初我和娘子被赶出娘家,是公孙先生伸出援手帮忙度过了难关,所以我并不后悔。”

    夏景昀嗯了一声,苏元尚笑着道:“你啊,还是如当年一般,你这柄宁折不弯的剑,真怕哪天被压折了。”

    邢师古扭头看着正牵着女儿走出来的妻子,目光温柔,“不会的。”

    他微笑道:“坐下一起吃吧。”

    苏元尚也赶紧道:“就是,嫂子坐下一起吃吧。”

    妇人笑了笑,“你们男人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打扰你们,囡囡,我们拿一点去厨房吃好不好啊?”

    小丫头点了点头,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桌上香喷喷的卤肉,“我可以拿多一点吗?”

    在场的每一个大人,闻言都只有一种莫名的酸楚。

    尤其是邢师古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不由红了眼眶。

    夏景昀忽然道:“嫂子,你怨邢大人吗?”

    颇为无礼的举动,颇为无礼的话,妇人却只是微笑着,笑容有些凄苦,但摇头却很坚定。

    等她拿来碗碟给女儿装了一些吃食走,然后又帮忙摆好酒具,房间内便又只剩下三个男人了。

    夏景昀这才朝着邢师古拱手致歉,“一时失言,请邢大人见谅。”

    邢师古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然后看着苏元尚,“崇久兄,你是何时回的中京,今日光临寒舍,又是所为何事?”

    苏元尚笑着道:“慎之兄,我如今已去了官身,正在江安侯府中做事。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夏景昀夏公子,德妃娘娘义弟,泗水州的今科解元。”

    邢师古面色一变,连忙起身就要行礼,被夏景昀扶住,“邢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我与苏先生前来,是有一件要事,想要拜托邢大人。”

    “夏公子客气,有什么吩咐尽管言说。”邢师古说完,犹豫片刻,又咬着牙补了一句,“但也请夏公子见谅,如果有违道德人伦,在下虽只一小吏,也恕难从命。”

    夏景昀笑了笑,“放心吧,就是因为你这身恕难从命的骨气,我才来找的你。”

    他看着邢师古,收敛神色,“邢大人可愿出任京兆府都尉?”

    邢师古瞬间愕然,京兆府都尉?

    正五品的官职,还是掌管整个京畿地区治安的肥差。

    他一个刑部小吏,七品小官,你问他愿不愿意?

    但他还真没一口答应。

    夏景昀接着解释道:“你放心,哪怕是我们这边,但有作奸犯科之事,你也一并秉公执法,我们并不会要求你行枉法之事。手中握住这个职位,一来是不想它成为别人打击我们的利器,二来则是想多几分便利罢了。”

    邢师古想了想,口气松动,“但是你说了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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